完颜琮语气渐沉:“太过嚣张的人是你才对!你是庶妃,兰渊是侧妃,你入宫这么久,连尊卑都分不清吗?”

蒲特氏见他鹰目含威,不敢再直视完颜琮的眼睛,嘴上却还在辩驳:“可、可妾身毕竟是溙儿的生母……”

完颜琮冷冷地打断她说:“这些年来你仗着生了溙儿,做了多少逾越之事,你真当我全然不知吗?不过是看在溙儿的面子上才对你多有忍让罢了。可你都和溙儿说了些什么混账话,还要我当着孩子的面再重复一遍吗?”

蒲特氏被完颜琮训斥得愣了愣,忽然间后悔起自己的冲动来。

她私下里和兰渊拌几句嘴也就罢了,何必闹到汗王这里来,平白被他数落了这么一通呢?

意识到完颜琮没有一点儿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袒护自己的意思后,蒲特氏不敢再说任何兰渊的不是,放低声音道:“妾身、妾身只是一时失言……”

“一时失言,你还会把这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完颜琮终于发怒,拍案道:“你是诚心想让兰渊难堪,还是想让我这个做父汗的和溙儿父子离心?!”

“妾身不敢,妾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蒲特氏仗着自己生了儿子,被后宫其他人捧惯了,此前完颜琮也看在儿子的份上甚少对她发火。

蒲特氏也不是一个全然不会看人眼色的,此时她见完颜琮是真的生气了,连忙放低姿态用哭腔说道:“妾身对溙儿有多用心,您是知道的啊!这些年来,妾身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花费在了溙儿的身上,自己吃不好、睡不好,也没有精力像别人那样穿衣打扮,”蒲特氏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瞟了光鲜亮丽的兰渊一眼,委屈至极地说:“妾身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汗王就看在妾身也不容易的份儿上,饶了妾身这一回的失误吧!”

完颜琮也知道蒲特氏对儿子十分尽心尽力,毫不夸张地说,那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她这样“精心”养大的完颜溙不仅口齿不清、至今都无法启蒙读书,还非常任性易怒,衣食住行全都要人像照顾婴儿一样地伺候他,不然就大发脾气。

完颜琮曾经也对这个儿子给予了厚望,他多次劝说蒲特氏不要过分溺爱孩子,可蒲特氏就是不听,在完颜琮看不到的时候仍旧对儿子有求必应……

看着站在一旁自顾玩玩具、对大声哭喊的母亲无动于衷的完颜溙,即使完颜琮心中不想承认,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不仅先天不足,后天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教导,基本上已经被蒲特氏给养废了……

完颜琮本就心烦,看到自己为数不多的儿子还这样不争气就更是感到好一阵头痛。

不过完颜溙的年纪毕竟还不大,想着现在纠正他的那些恶习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完颜琮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一回的事情我可以不予追究,不过既然你精力不济、照顾不好溙儿和你自己,不如从今以后就让他搬离瑞金宫,我另外找人来照顾溙儿,就不劳你费心了!”

蒲特氏听说完颜琮要将她的宝贝儿子从她身边夺走,顿时大惊失色。

她惊慌不已地抱住一旁自顾玩耍、似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儿子,大哭着恳求完颜琮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