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样子很是执拗,但这么晚不可能让她自己离开别墅,不如就……
“那起来吧。”
他站起来,扶住她的胳膊,帮她拎起书包,沉稳的声音让人定下心。
“我带你走。”
……
山间夜风淌入房间,四处打旋后,触碰到了那扇门的后方,而后又慢悠悠飘回来,送她一些温淡的安神香气味,和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如出一辙。
宁瑟瑟发了两次力,才借着他的手,勉强站起来,但因为腿上发软,下一秒又要跌坐下去。
那男人赶忙握住她的肩膀,用胳膊撑住她。
坚实有力的臂膀让人极有安全感,些微热度透过衣服传过来,让人安心。
宁瑟瑟刚想道歉,就见薄先生弯下腰,一手仍在肩膀,另一只手则放到腿弯,毫不费力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
她微怔,虽然看不清,但还是仰脸去望他近在咫尺的脸庞,成年男人的气息很近,与她相隔不到十厘米。
宁瑟瑟又是溺水又是哭,此时脑袋晕晕的发麻,思考不了什么。
她一动不动乖乖让抱不说,还很自然地把脑袋靠到对方颈窝。
男人身形微微一僵,但只是一瞬,又继续往门那边走。
宁瑟瑟抬了点头,看着与他走的方向相反的漆黑房间,就好像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
当他踏入这边的房间,关上门时,那边的景象一点一点被遮盖,也像是过去的自己一点一点被解脱。
“啪!”
限时祝福的小木门被关上,然后好像通晓她的心意一般,化为莹光,彻底消失。
宁瑟瑟目光怔怔,由着薄先生把自己放到床上。
她抬头看了看以前只在手机里看到过的房间,又看了看面容清晰起来的薄先生。
他和那次在学校看到的一样,英挺而俊美,那时冰冷威慑的目光,此时带着温度,担忧地看着自己。
他抬手,微糙的手心附在她额头上,语气微沉道:“发烧了。”
宁瑟瑟没做反应。
或许是担心她烧傻,薄先生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瑟瑟?”
……居然直接叫她瑟瑟。
宁瑟瑟忽然反应过来,眼睛瞪大一瞬,又冲他笑了起来。
“……”
薄先生看她还笑,一下子表情一言难尽:“不行,得赶快去医院……”
宁瑟瑟拉住他的手,摇了摇:“没有,我没事。”
她只是反应过来,她真的离开了,离开和虞家有关的一切。
“那也要去医院。”
薄辰疏瞥她一眼,再次将她抱起来,走出卧室,按下入户电梯。
站在电梯里,他还在气闷。
虞智为平时不是挺讲究的吗?怎么今天人家被他女儿害了,他偏袒自己女儿就算了,连看病都不带她去看。
想到正在和虞家谈的案子,薄辰疏冷笑一声。
哪怕是为她出气,他也得把虞家剥下来一层皮。
到了地下车库,薄辰疏没叫司机,把宁瑟瑟放到副驾驶上,又替她拉上安全带,自己开车带她去医院。
薄家和虞家一样,都有投资医院,不过虞家是为了虞芊堇,薄家则是为了薄辰疏的母亲。
他带着宁瑟瑟到了医院,一来便直接到顶楼自家专属的病房内,因为在车上打过电话,此时已经有值班医生等在这里。
检查了一通,宁瑟瑟溺水并不严重,肺部和呼吸道都没有感染,发烧只是着凉再加上心情波动太大,其他后遗症,比如四肢无力、头痛咽痛之类的,过两天自己也会好。
本来医生说不用输液,过一晚就会自然退烧的,但薄辰疏不放心,还是让宁瑟瑟输了液再回去。
宁瑟瑟全程乖乖听指挥,输液时睡了一觉,脑袋总算没那么痛了。
再醒来时,窗外夜色已深,不知道几点了。
薄辰疏坐在她身边,没有休息,帮她盯着点滴,时不时用手机处理一下工作。
宁瑟瑟见他脸色稍有疲惫,不由得愧疚。
“……薄先生,我好像退烧了,我们回去吧。”
“退烧了?”
薄辰疏皱眉,用手试了试,确实不烫了,但他总感觉好像还是温度偏高,于是倾身过去,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才松开眉。
“确实退了,你感觉怎么样?”
“……”
没有回复,他一看宁瑟瑟,就见她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两颊又变的通红,他顿时皱眉:“怎么脸又烧红了。”
“……没,没。”
宁瑟瑟拨弄了几下头发,遮掩脸色,等神情平复下来,才道:“点滴也快输完了,我们走吧。”
“好吧。”
薄辰疏曲起指骨揉了揉太阳穴,道:“我再让医生给你开点药。”
“嗯……”
开完药,两人坐电梯回了车库,返回薄辰疏的家。
直到坐上车,宁瑟瑟才看到,现在居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
“薄先生……”
她一边任薄辰疏把她当成拉不动安全带的小孩,又替她把安全带绑上,一边讷讷看他:“过了您的睡眠时间了。”
薄辰疏瞟一眼时间,居然不甚在意的样子:“没事。”
宁瑟瑟还是纠结。
她看薄辰疏开车开的有点急,还以为是急着回去睡觉,结果他一到家就先打开灯,急匆匆搬过蛋糕盒子,取了生日帽卡上,回身,戴到她头上。
“生日还没过。”
严肃古板的男人认真地看着她,道:“你今天喝了不少水,本来胃就不好,现在更要清淡饮食,蛋糕……”
他看了看造型精致漂亮的双层蛋糕,有点苦恼:“……只能吃一口。”
“……”
宁瑟瑟呆呆看着他,眼眶又红了。
薄辰疏一下有点失措:“怎么了?”
“没有。”
宁瑟瑟仰脸对着他,保证自己的表情能让他全部看到,发自内心地真挚道:“薄先生,真的很感谢您。”
“……没什么。”
他目光有点躲闪。
宁瑟瑟看着他,微微歪头,笑着想,是不是又害羞了呢?
薄辰疏切了一口,真的是一口蛋糕,递给宁瑟瑟,又拿过礼物盒,交给她。
“这是什么?”
宁瑟瑟小心又不舍地咬住那口蛋糕,绵密丝滑的奶油溢在口中,甜香味把溺水后口中的苦,还有和虞家夫妇说话时泛的苦都给压下去了。
“……助理买的礼物。”
他有点微妙的别扭:“我不擅长挑选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