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她找了遍,又翻出一道清淡点的给薄辰疏点上,然后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服务员出去后,包厢内又陷入和刚才车内一样的寂静。
薄辰疏看着她,酝酿片刻,开口问。
“怎么忽然想吃川菜?你不是也不太会吃辣?”
他深邃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包容。
“没什么……”
宁瑟瑟垂眸,眼皮颤了两下:“就想体验一下被辣哭的感觉。”
“……”
薄辰疏叹了口气。
他抽过桌上的纸巾,折小一些,坐到宁瑟瑟身边,害怕这纸擦到她的皮肤似的,只一下一下,轻轻点着她眼下。
“这还没被辣呢,怎么先哭上了?”
“……被饭馆里的香气馋哭了。”
“……”
薄辰疏无语。
这嘴硬的。
他没戳破年轻女孩努力维持的坚强,只是停了片刻,轻声问:“刚才,宋芳裕说什么了?”
宁瑟瑟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包厢外热闹的人声不断传进来,包厢内却安静的仿佛没人在。
薄辰疏也不是一定想知道,只是想让她发泄一下。
“不想说也没事,不过你来之前,可是给我打了包票,说你可以。”
“……你还说这个,你好残忍。”
宁瑟瑟抬头,红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他,目光中带着指控。
薄辰疏微微挑眉。
宁瑟瑟又垂了头。
也不是不想告诉他,但这件事的起因事关钟纭,为了保护这位受害者,她不能把这种腌臜事说出去,这是对钟纭的尊重。
不过,倒也有不影响的部分。
抿了抿唇,稍微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
她抬头,看了眼薄辰疏。
薄辰疏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一眼带给他的感受,只知道她的痛苦和迷茫似乎在这一瞬间完全传递给了他,他感同身受地心痛。
“我的名字……”
宁瑟瑟顿了顿:“名字,虽然只是一个称呼,但也是一个定位,一个存在的证明。”
“我……我有点不明白,我应该是谁?我用这个名字生存的意义呢?”
她说起了宁大展。
这个她从未见过,但也曾期待过的“父亲”。
宁瑟瑟从没想过自己的名字居然充满了讽刺和戏谑,她理所当然地用这个名字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个名字似乎就代表了一部分人格,可是现在,这个名字也代表了痛苦和嘲笑。
如果没有换孩子这件事,那么她上辈子或许不会度过那样的人生,她不会死的那么早那么冤,她会正常在虞家长大,那么她的名字应该是“芊堇”。
可是她已经认定,自己就是“瑟瑟”,不是芊堇。用了这么多年的名字,已经刻下了烙印,她认为自己就是瑟瑟,却又无法接受这个名字背后的恶意。
她开始厌恶,却又已经认定。
宁瑟瑟很难形容这种揪着心头一角的难受,她知道自己或许是钻牛角尖了,不要想那么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便是,可她还是忍不住对名字敏感起来。
“瑟瑟……”
她表情放空:“说起来,还真是一听就不像被祝福的名字。”
“……”
“你好,你们的剁椒鱼头。”
服务员端着餐盘进来了。
薄辰疏被打断,没能回应她,干脆先不说话,等着菜上齐,自己拿出手机,给随叫随到、无比可靠的许特助发了条微信。
话题被打断,宁瑟瑟低下头,恍惚地夹了一筷子菜,被辣得直冲脑门,也没有继续说的意思。
薄辰疏三两下吃完饭,然后就等着她。
宁瑟瑟一边泪汪汪地吃着对她来说辣度过重的菜,一边疑问地看他。
“吃你的。”
他抬抬下巴。
“哦……”
宁瑟瑟便继续边吃边流泪。
薄辰疏看她的样子,一边被辣得嘴唇红肿,一边哭兮兮的,看上去滑稽好笑又可爱。
等她终于强撑着辣度吃得差不多了,薄辰疏给她递了张纸,让她擦擦。
“……擦完嘴就别再擦眼睛,你眼睛不想要了?换张纸。”
“哦哦。”
宁瑟瑟讷讷反应过来。
薄辰疏干脆替她擦了眼泪,然后去结账,带她回了车上。
他刚才什么都没说,宁瑟瑟还以为他是没什么话可说,叫她自己想通的意思,结果坐上车,却看这不是回学校的路。
“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