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的月亮非常明亮，洒下的清辉足够让她看清薄辰疏的每一个表情，但这种清晰又被夜色笼罩，变得朦胧、含蓄。

他抬起宽厚的手掌，像以前一样，温和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也不用太过珍惜。”

虽然宁瑟瑟一直活跃非常，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但她知道，并不是因为薄辰疏古板害羞，所以他才拿不到主动权。

只是因为他没想过要什么主动权罢了。

无论在什么方面，他总是很放纵宁瑟瑟，任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宁瑟瑟一直知道，他的包容和体贴构成了两人之间的底色，而她在此之上随意涂画。

偶尔，薄辰疏的举动，会让她回想起那无论什么色彩都能接纳并包容的底色，比如现在。

他有些害羞，又很认真地消除她每一处潜在的不安感。

“以后……还会有很多个这样的瞬间，我们一起，不留下也没关系，还会一起遇见新的景色。”

他带着冷调的声音此时略显柔和。

高楼的阳台听不到树叶的窸窣声，也听不到噪杂喜悦的人声，只有他的声音。

宁瑟瑟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

第一反应，就是抬起相机来一张。

“你……”

薄辰疏嘴角一抽。

“哎呀，不一样。”

宁瑟瑟卖乖：“景色会遇见新的、更美的，可是你的每一刻都是独特的，没有高下之分，刚刚实在太帅了没忍住嘛。”

“……”

薄辰疏抬手捂了捂眼睛。

“……好了，别吹风了回去吧。”

“嘿。”

宁瑟瑟抱住他的手臂，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又问了一句：“一直在一起哦？”

他手腕向上抬，握住她的手。

“嗯。”

……

中秋节的第二天，就是薄辰疏的生日。

两人上午出去吃了一顿，下午就要开车回京市，宁瑟瑟明天开学。

她用以前图书馆打工时留下来的钱，给薄辰疏买了个腕托当礼物，以免他天天电脑办公会犯腱鞘炎。

除此以外，她还问了他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可是回京市一路三个小时，他都没回答这个问题。

宁瑟瑟自己都忘了，谁知到了京大外面，薄辰疏停下车，又忽然开口。

“确实有个愿望，需要你的帮助才能实现。”

“嗯？”

她正要下车，闻言停下，回头看他。

薄辰疏目视前方，故作淡定自然：“前面半个多月，联系的时间实在太少……当然，我不是想挤占你的时间，如果没空就算了，有空的话……可以多给我打打语音。”

“哦——”

宁瑟瑟语气拖长，眯起眼睛：“可以哦，这个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

“谢谢。”

他握拳抵唇，咳了一声：“还有……”

“还有？”

他自己也对自己不忍直视似的，闭了闭眼。

“……就算同学都很优秀，就算我们相处时间变少，也不能忘记我。”

这话说的……

宁瑟瑟实在忍俊不禁。

“你老说我像鹌鹑，我也想起来一个动物和你很像诶。”

“什么？”

薄辰疏没跟上她的脑回路。

“就是那个侧脸看上去很酷很帅，正脸很呆很好笑的鸟，好像是叫……角雕？”

“不觉得很像吗？你看起来那么生人勿近，其实却憨憨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

薄辰疏表情空白一瞬，然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你真会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