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抬手覆在额头上,呼吸粗重。
他嗓子疼得厉害。
心脏被缠绕的窒息感已经消失了,包裹住他的,是另一种情感。
悔恨。
手中蓝皮旧册被他捏成一团皱巴巴的纸张,他扬手将那坨废纸扔了出去,雨水与墨渍溶解成一滩黑灰色的污迹。
泛黄的纸张很快被暴雨打烂,像豆浆机里过滤出的黄豆渣,粗砾软烂。
呆呆看了不知多久,被少年焦急的声音唤醒。
“你别哭,白倾”
大少爷怎么可能哭。
但他此刻也笑不出,于是揉了一下少年的脑袋:“你是不是傻,我怎么会哭。”
声音沙哑,鼻音有些重。
楚修沉默了,他伸手拉过白倾,尖尖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少年的声音还没完全褪去稚嫩。
“以后我陪着你。”
大少爷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没说话,顺手拍了拍楚修的背,触感结实,比普通少年的骨架要成熟些。
这一拍,充满了敷衍和拒绝。
随着他的动作,少年眼中一点点结上冰霜,在松开白倾的时候迅速恢复如常。
楚修拇指在他脸上划了一下,粗糙指腹掠过他的肌肤,柔软冰凉。
有点潮。
白倾瞳孔再次地震。
他沉下脸,抹干脸上湿润的不明液体:“我本来可以救她。”
“这跟你没关系。”
大少爷低声笑了笑:“你应该说,我是帮凶。”
楚修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
白倾站起身,不知是在对谁说:“它说的没错,我这拖延症的毛病确实该收敛,有的事情一旦犹豫了,真的就是一辈子。”
白倾抬手覆在额头上,呼吸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