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毛身上生长出的藤蔓却没停止过,接二连三包裹住他的脚踝,重复着刺入又断裂的举动。
鲜红的血从里衣渗透出来,在他的衣袍与银靴上染出一片凄艳的血花,很是妖异。
大少爷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心中已将白毛祖上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他半跪在地上去解脚踝的藤蔓,本就鲜血淋漓的手用力到筋脉突起。
他像一只原始的野兽,用力拉拽着那根根满是荆棘的藤蔓,疼痛硬是将他逼出了几滴眼泪。
白倾从没像现在这样暴躁过。
可他不能不去解,白毛说不定下一秒又要精分想把他掐死。
左臂的木板不知何时已经碎裂,只剩一些散乱的碎块沾在藤蔓衣袖上。
大少爷指尖一顿,忙捡着一块小拇指长的木块去割那藤蔓。
这一幕场景着实过于可怜,堂堂一个元婴后期的修真者,却连仙器都没有沦落到用木块自救。
白毛似乎也瞧见了这藤蔓是罪魁祸首,它发狂似的用爪子狠狠在地上抓挠,像在极力克制,直到满是毛发的五爪变得跟白倾一样鲜血淋漓它才停下。
它放声尖啸,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
藤蔓是它身上的一部分。
白倾停住动作,木块掉落在地,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看着那白毛疯狂撕扯着自己身上的皮毛,如同被胶水牢牢固定在墙上的海报,不能完好撕下,随着它每一个动作都会有粘黏血肉从里飞溅。
盘根错节的藤蔓在它的身躯骨骼中生长,又顺着它的血液脉络刺破肌肤表层从指间、足底攀爬而出。
很快它就将自己遮蔽的皮毛扯掉一半,另一半只有血液骨骼和藤蔓造就组成的身体躯干极度刺激人的眼球。
只是看着,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白倾忽然觉得自己身上这么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白毛一面发出痛苦凄惨的怒号,一面用尽全身力气拉拽那些藤蔓。
‘噗嗤、刺啦’
藤蔓从身体里抽拔出来的一瞬间,喷涌出的血在空中形成一片血雨,溅在大少爷脸上。
断了。
白倾的神情有一霎的疑惑。
“快走”
这声近乎于哀求的虚弱话语,让大少爷的心蓦地狠狠一抽。
从白毛身上生长出的藤蔓却没停止过,接二连三包裹住他的脚踝,重复着刺入又断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