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要了我的命,白倾。”
大少爷陡然睁大眼,僵着脖子转动眼珠,余光瞥向林间。
没有,没有人。
除了被狂风吹起的沙砾树叶,再无其他。
剧烈跳动的心脏又慢慢平复。
是幻觉吗。
白倾自嘲的想,他是有多希望小祖宗出现,居然到了幻听的地步。
嘴角的苦笑还没收回去,耳边清脆剑鸣如同无尽昼夜升起的一道月色,在他暗沉的眼中添上了几缕光亮。
凌冽的剑意落在白倾眼中却是极尽柔和,他终于卸下心神,因疼痛一直绷紧的身体随之放松下来,那砍断藤蔓的声音也被深深的刻进心中,刻入灵魂。
缠绕住他的藤蔓彻底滑落,所有痛意抽离身体的一瞬间,白倾呕出一口血,如同枯萎的血红枫叶从空中翩跹而落。
落入楚修怀中时他毫不意外,只是那温热的胸膛和修长有力的手,没有一点点荆棘尖刺的温暖怀抱让他鼻尖有点酸涩。
抱住他的那双手很轻柔,也在轻轻颤抖,好像怕一个用力他就没了呼吸。
他好想说:你他娘的终于来了。
大少爷没说,他只觉喉间也跟着又酸又涨,害怕一出声就暴露了他想哭的事实。
白倾指尖攀住楚修衣服后领,把脸埋进他胸膛,遮住那双微微泛红的眼。
他无意识透露出的依赖让楚修身子一僵。
半晌,他听到那人叹息道:“白倾,你让我怎么办。”
这声叹息包含的不是对他的怒意,是无法言喻的缱绻情感,像天边舒卷的云,海中飘荡的水草,是月亮与海水之间致命的吸引和看起来触手可及却又无法捕捉的怅然。
大少爷放下心,在楚修怀里蹭了一下,把眼角的点点泪渍抹在他衣襟,抬起头哑着嗓子道:“楚修,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他还想回七雾门。
楚修沉沉看着他,眼底冰霜渐次消融化作秋水温阳,他缓缓露出一个笑意,似冰天雪地嫣红的梅多添了几分情。抬手撩开白倾搭在额前的凌乱发丝后又擦净了他脸上的血,他柔声道:“好。”
说完他没有放开白倾,而是俯下身轻柔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那火热又柔软的唇贴上来时,白倾闭上眼,细微卷翘睫毛不住的颤栗,被人紧紧揽在怀中产生的安全感令他觉得舒适,双唇的厮磨对比方才那没停过的尖利疼痛,温柔了不知多少倍。
好暖和。
脸上划过一道冰凉湿痕。
“你才是要了我的命,白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