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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丫头虽说衣裳不少,但都不大保暖,一个个的为了不冻着都穿了好几件夹衣。三清前些天就专门叫了制衣铺的人上门来挨个量尺寸,让他们赶紧每人先做两套厚袄子出来,这不昨天刚把衣服送来,里外里又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再说陈家对这些在家里许多年的下人一向宽厚,这么长一个冬天总不能就两件袄子过冬,等到了冬至过年总还是要添一点的。

但往后每年换季衣裳怎么做怎么添也得把规矩给定下来,这会儿三清就正琢磨这些,一听到中人那头有了回音立马就把笔头给放下了,也算是光明正大的给自己偷个懒。

“小的给陈夫人请安,夫人一向可好啊。前些日子知道夫人跟着二爷回乡一直没能来给夫人磕个头请安,这会儿才来实在是不应该。”

张顺只见过陈景没见过三清,但不妨碍他进来之后规规矩矩的给人请安,他今年可没少在他叔叔嘴里听着陈二爷陈探花的名头,这会儿到了人家府上,自然是嘴甜得很。

“哪有应该不应该的,我家二爷托您给相看宅院,是我们叨扰了张老板才是。”自从成了探花郎的娘子,三清就已经从十分不习惯这么明晃晃的拍马屁,到现在已经能坦然面对了,甚至还能越过这些无效寒暄直通主题,“想必今天张老板过来,是有了回音吧。”

张顺说了这么多吉祥话,有点没想到眼前这年纪不大的妇人竟是这么个直性子。不过生意人嘛,从来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既是个爽利人那就按着爽利的来,张顺也不多啰嗦,立马就从身后的牛皮筒里抽出两张堪舆图来。

“没有夫人不英明的,这两家宅院都是最近城里难得的好宅子,一个在东城里,宅子大足有三进带两个花园和一个偏院。以前的主家是扬州做茶叶买卖的,这不老家老太太走了得回家去,加着着主家年纪也不小,以后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张顺麻利的铺开堪舆图,一点点把宅子的格局说给三清听,哪里是花园哪里是凉亭,哪里是宅子里独有的什么景儿都说得清清楚楚,确实光看图都能看出来是个富贵人家的宅院。

“还有一个在西城,上一个主家是吏部的主事。这个宅子就小一点,前后就三进带一个小花园,多一点都没有。而且您也知道西城那地方,有点门路的都想往里头挤,这位主事的宅子说是在西城其实也就在西城边上,都快挨着城门了。”

张顺嘴上说着小说着缺点,但却一点不敢小看了这宅子,毕竟西城住的大半都是皇亲国戚和大小官吏们,谁知道这位陈探花郎是不是也想往里边钻呢。

“这位主事放了外任,过些日子就得启程,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宅子就想赶紧卖了。”这个时节放外任,那十有八九是犯了错被踢出去的,回怕是回不来了,要不然也不会舍得卖宅子。

“行,这两张堪舆图你留下,今儿你也别回家,前头饭菜和歇脚的地儿都有,晚上等二爷回来我们就先去看看。要是晚上宅子里都安宁,那明儿找个天气好的时候再看看白天,都行的话我们就商量着定下来,张老板你看如何?”

张顺知道有些人家看宅子仔细,也知道不能光看白天,但是却很少见先看晚上的。这黑灯瞎火的能瞧出什么来啊?不过主家要看那就看,张顺也不多说什么,只说全依着夫人的,说完就跟着四喜去前院去了。

三清这头跟张顺说定了,那头也没闲着,立马就把忠儿叫来让他赶紧去翰林院一趟,让他把事情跟陈景都交代清楚,家里这边便早早的让厨房准备起晚饭来。

“母亲,不等爹回来了吗?”这几天陈景刚进翰林院,每天都回来得不早,但除非寿儿专门回来说陈景晚上不回来吃饭,大多数时候家里还是会等他回来的,今天突然不等了陈蕊儿想了想还是把疑惑问了出来。

“不等了,咱们今天吃完饭等你爹回来还得出去一趟。”看宅子不光得白天天气好的时候看,还得晚上去看。周边街坊邻居是什么人家,地段会不会太吵又会不会太僻静,甚至有什么隐着的毛病,都得晚上都安静下来了,才更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