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杰维特也笑了起来,“你去过斯科德,带回了他的戒指……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克隆体…是没有童年可言的,我自真正苏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啊…不,应该比现在看起来要更年轻一些。”
楚峋没想到眼前的杰维特·海兰迩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承认了自己克隆人的身份,不过他也没有就这个问题说下去,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
“梵森·吉尔忒,最后让他真正叛离出帝国的导火索,应该是他知道了您的真实身份,对吗?”
“你应该叫他父亲。”
楚峋没有应声,但也没有如以往一般在提及这件事时表现出的疾言厉色,他很平静,平静的样貌,平静的呼吸。
“不管是知不知道,他都会离开的,他的路途在一开始就是被注定好的,他想以一己之力扭转现实本来就是自不量力,就像……杰维特·海兰迩的理想永远只能束之高阁无法实现,就像一个克隆人永远也取代不了正主。”
“杰维特·海兰迩的……理想?”
“他明明是个alha,明明在构架内就能永远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却执着于构建一个……”杰维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他说:“你是不是也很奇怪,你的另一个父亲即使那样厌恶梵森·吉尔忒,为什么却依旧要和他在一起?”
奇怪吗?其实楚峋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原因,但在他看来再有力的理由也不能称之为理由,但他还是轻声问:“为什么?”或许他也想听一听,在别人眼中他的父亲楚毅和梵森·吉尔忒之间的拉扯是不是也如他所认为的那样。
“那是因为他们不光是‘敌人’同时也是‘战友’,他们有着同样的理想。即使在我看来楚毅干了不少蠢得不能再蠢的事情,即使梵森也觉得他疯狂,甚至他们行事完全不同,但说到底想要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区别。被孤立的人是很难找到同伴的,如果找到了也同样难以割舍。”
楚峋道:“您之所以和我说这些,其实也只是想要告诉我您的身不由己吗?”
杰维特笑了笑,说:“孩子,不管承不承认,我们永远都是帝国的工具,再伟大的人也一样。”说到这里,杰维特忽然看向楚峋,“不过——”
“纳提斯不一样。”楚峋强调,“纳提斯和你们不一样。”
“是啊,不管是我还是另一个……真正的杰维特·海兰迩,纳提斯和我们都不一样。他们父子并没什么相处的机会,但是纳提斯却依旧继承了杰维特的意志,杰维特的理念只是成型还没来得及真正的付诸行动就已经被扼杀在了海兰迩的诞生地,而我呢?你应该知道,让我维持住奥洛的荣耀及星际的平稳已经不是一件易事,我并没有海兰迩们本该拥有的能力,其实就算有了又能怎么样?海兰迩的亲缘稀薄,他们的本星早已不再适合他们居住生活,甚至可以说他们是无家可归才会流落到奥洛,最一开始奥洛就不是他们的家,所以从被推选成帝国的领袖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是上层是贵族是alha们统治的工具,因为——再强大的人也禁不住一群人的阴谋诡计,于是有了我,哈,所以梵森和楚毅注定也只能成为试探之路的牺牲品。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纳提斯不太一样,他的父亲为他否定了一条不可行之路,于是他不再在议会上寻求一些直接而让上层恐慌的提议,相比之下他更加的内敛聪明,也更加知道如何把权力握在手掌让人臣服惧怕,虽然过程缓慢,但是不可否认纳提斯在战场在对内对外的战争中他每一场的胜利,每一次赢得的欢呼,都为他争取了更大的权益,从他逐步掌权开始,beta甚至是oga的地位都在稳步上升,无论是在军队还是科研领域乃至一般工作环境里,beta的地位在逐步提高,oga的数量在逐年增加,他甚至娶了一个beta,一个现在看来…”他再次看向楚峋,才低低说道:“依旧足够优秀的beta。但是,我觉得这还不够,还不够稳妥…”
杰维特·海兰迩的话,楚峋是清楚的,一年的数据可能不明显,但是两年三年再到十年,当那些资料摆在眼前,楚峋其实已经隐隐知道,纳提斯·海兰迩是个十分与众不同的alha。也或许,楚峋突发奇想的觉得,说不定海兰迩本来也并不是什么alha,他们的原生星球,在奥古为他提供的那些关于斯科德的有限资料里,从来没给海兰迩们那样的性别划分,这个家族似乎从来只有人们口中的alha,纵观历史也从来没有诞生过beta或是oga,就像alha是他们的唯一性别,所以最初的海兰迩从来没有标记过自己的伴侣,但是随着一代代的演变,他们那些alha的本能也都像是快速的融合演化而生……不过,楚峋又突然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曾经的记载是这样没错,但是到了纳提斯的父亲,杰维特·海兰迩这一代忽然有了些许不同,杰维特·海兰迩有个弟弟,叫做歇尔特·海兰迩,歇尔特金发紫眸,而他的女儿莫利·海兰迩的外貌特征与其相似,如果说捷尔特是海兰迩在外貌特征上的第一次突变,那么莫利便是皇室血脉内唯一的性别突破,因为她是个oga,甚至于,她和她的父亲都曾一度被人怀疑其皇家血脉的真实性,当然他们是不是真正的海兰迩楚峋并不关心,他觉得这也并不该由他来关心。
想到这里,楚峋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跑偏了,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需要知道答案,更没必要去深究。
楚峋说:“所以,杰普多甚至是勒普提特巨人,都是您……释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