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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恒老爷生得五大三粗,脖颈发红,眉目间毫无生意人特有的狡黠神情,倒像是个乡下富足殷实的乡绅。

或许是这幅憨厚外表让他在生意场上取信他人,几乎是无往不利,赚取了大笔利润。

恒老太爷走南闯北挣下了大笔资财,到了恒老爷这一代更是经商有道,恒家家底殷实夫妻恩爱,生下个一儿一女,日子过得丰足美满。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曼娘哥哥前年带着商队失踪在大漠,恒家只余了曼娘一个。

恒家从前只拿寻常闺中女儿的规矩教养曼娘长大,是以仓皇之中曼娘压根儿承挑不起恒家大梁,何况宗亲们以恒家这一房无子为由处处为难逼他们过继,恒老爷两口子便想招赘个夫婿进门。

只不过要招赘哪个至今还没个定论,要不恒家夫妇也不会争吵至今。

“还吃什么?!”恒夫人佯装生气地板起脸,“明年便要及笄的姑娘家为了外人掉进了荷塘,名声不要了么?如今还惦记着吃?”

“娘——”曼娘撒娇似的拽住她的手。

恒夫人心里一软,可还是板着脸教训女儿:“以后万万不可为了外人将作践自己,可记得?”

曼娘乖乖点头,前世的她的确太过蠢笨,才能为了个男人惹得爹娘伤心。

自己被教养得娇气任性,等见到一个陌生男子便当个宝一样,又哪里想到会伤了爹娘的心?

因而她起身下床恭恭敬敬与爹娘行个礼:“是我不对,害得爹娘为我担心。”这礼行得发自内心。

恒老爷见女儿醒来后便乖觉懂事,不似往常吵闹任性,与夫人齐齐对视一眼,都觉老怀大慰。

至于那落水一事,曼娘笑道:“我可不是为了什么外人,我是要摘荷花入馔。还请爹娘叫下人帮我散播一二,免得外头传出去什么闲话。”

说罢,她冲爹娘眨眨眼睛:“古有王祥卧冰求鲤,今有恒曼娘入池采莲,不是一段佳话?”

恒夫人被她逗得嘴角一歪就要笑出来,可还是生生压下去,用指点她额道:“你别糊弄爹娘,能瞒过外人还能瞒过你爹娘?”

恒老爷则颇为欣慰:女儿学会了遮掩过失不叫外头传出闲话,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胜过从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