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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梨花满树,繁花窸窸窣窣在风里摇曳,似是在说悄悄话,又似是被那女子的风华所折服。

“诗里说,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4。想来谁又看得清呢?”那娘子仰头看满树梨花,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告知他,“殷晗昱,你从今往后也不必来见我了。”

她一口吴音软软糯糯,语调里却有破釜沉舟的果敢,殷晗昱瞧不见她的面容,可只觉得如刀绞。

女子说罢转身就走,一阵风过,洁白梨花花瓣雪浪一样纷纷从头顶坠落,将她的背影绘得甜香无比,花香盈袖,却又说不尽的寂寥。

殷晗昱要喊什么,可嘴唇却不听使唤,越是着急就越是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

虽不知那女子是何人,可直觉知道这女子对他极其重要,殷晗昱在梦里咬着牙,红了眼,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恳求她不要离开,恳求她继续待在他身边,

殷晗昱想啊想,急得他额头青筋凸起,一口的牙齿咯吱吱响。终于,灵台清明,他想起了她的名字:

“曼娘!!!”

“曼娘!!!”

殷晗昱大汗淋漓,猛地在漫天星光下清醒了过来。

第三章 云梦豝儿

第二日,何知府府上,许多浦江本地的达官显贵都来赴宴为何老夫人贺寿。

“今日这寿筵席面都是曼娘一人所办?”恒夫人的闺中密友顾夫人在旁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旋即一拍恒夫人肩膀:“好你个绣容,曼儿那般大年纪你就让她担这么重的担子,寿筵这么大的场面,便是老江湖都得悬着心呐!”

席间一位吴夫人捻起一枚香瓜,颇为怀疑:“不过一介小丫头而已,能办成什么样?”,她娘家是京师望族,因而说话直接些。

一旁的孙夫人装作不经意地摇摇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生性活泼惯会钻营,这次也得以出席何家的宴请。

他们孙家设下天罗地网釜底抽薪,为的就是让恒家酒楼做不成寿宴当众出丑,谁知恒家没有将这机会拱手让给孙家反而自己硬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