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嫂想起在酒楼里几个小娘子聊天时曾含糊说过恒家酒楼部分股契里有冠军侯的份子,当即便了然。
“你可还记得上回雇了个无赖来诬赖我们酒楼的那人?”曼娘问道,“他下了大狱后变卖了自己家酒楼,正好与我们恒家酒楼相隔不远,我便想再开一家酒楼。”
“这新酒楼要引人注目自然要独辟蹊径,我便想以海味见长。这海货自然是自己采购来才最便宜,可我自己一直腾不开手,今日又听你这么一说,倒寻思着由你做此事最妥当不过。”
曼娘这些天观察,赵大嫂为人细心能干,话不多也不会拍马逢迎,却极其厚道可靠。
再加上她和离后无处可去,叫曼娘想起当年的自己,便有心抬举她一把。
“这……这,”赵大嫂骤然接到这么大的委任,登时磕磕绊绊起来,欢喜得话也说不好。
曼娘笑道:“你娘家人既然要来临安帮你和离,你便可与他们商议一二,请他们相帮你也可。只不过有一条,你从前是农户,后来是宗亲家眷,以后可就便成商了,这可要考量好。”
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可赵大嫂毫不犹豫:“我跟着您干!”
至于分成嘛,曼娘说出自己的构想:“本便由我来出,你出力,等年底给你抽两成的利,这海货运输一年便可获利几百两,你年底也能拿个小一百两。”
赵大嫂眼睛瞪大,一百两,她的前公爹,赵家老爷一年也不过二十两银子的俸禄!
当即摇头如拨浪鼓:“少东家,我一分本钱不出,怎好拿您的利钱?您一年与我些薪银便是。”
说着便死命推辞:“您若是再这般我便不敢接手了。”
她是个老实人,这辈子在梦里都想不到这么多银子。曼娘想想:“那便抽一成。你也莫妄自菲薄,这做海运生意,须与海边渔民说得来,还要能细心可靠,便也只有你才可用。”
原来自己这般独一无二么?不是婆母嘴里“不下蛋的母鸡”,不是妯娌口里嘲笑的“乡下土包子”,不是赵老大嘴里的“无用婆娘”,而是切切实实无可替代的么?赵大嫂眼睛里生了光彩。
曼娘点点头,带她来账房,与她好好儿计划这海货搬运要准备些什么。
这做海运,自然要备船,船却不同于渔补船,也不同于可载人的“钻风”、“三板船”,要装海货,自然船舱要做得大些。
海货要是鱼干、海带这些还好,要是要装活鱼活虾却极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