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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战战兢兢,以为会被季渊发落,却见季渊剑眉微颦,并未说什么,孟德豫忙转而道:“陛下,东殿已备好了水,陛下可前往沐浴更衣。”

他话音未落,只觉身侧一阵风拂过,人已阔步往东面去了。

孟德豫这才舒了口气,他抬眼望向院中惨象,却是神色如常,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他默默同一旁的几个小黄门打了个眼色,旋即疾步追赶季渊去了。

几个小黄门相互看了一眼,便如往昔一般熟练地处理起了尸首。

倒不是他们胆大,初初见到这副场景时,好几个小黄门可都裆下一热,当场尿了裤子,可十天半个月来一回,诸如此类的事儿经历得多了,便也见怪不怪了。

那厢,又被关在了金笼里的燕沅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切,久久都反应不过来。

她听那太监喊的分明是“陛下”……

整个南境可就只有一个陛下,那便是众人皆知的暴君,季渊。

燕沅虽久居闺阁,但关于这位陛下的事,却了解几分,因幼时李嬷嬷常爱拿这位的事儿吓唬她,骗她好生睡觉。

说起这位暴君的身世过往,着实是离奇曲折,细说起来,只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世人皆知,季渊的皇位来得并不光彩!

可若说他是谋朝篡位,他又是皇室正统血脉,是开国皇帝季诚嗣亲手立下的太子,可若说他是名正言顺,应天受命,他又极其大逆不道,因他是杀了自己的亲叔父,前任皇帝安庆帝才得以继承的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