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沅脊背顿时一僵,倏然怔忪在那里。
直到未时前后,在凝玉阁醒来时,她仍有些恍惚,被夏儿伺候着洗漱用膳后,她坐在小榻上,倚着窗子,抬首久久望着被朱墙围起的一片晴空。
夏儿端来熬好的汤药,见燕沅望着外头发愣,低低唤了她两声,“姑娘……姑娘……您该喝药了,这厢儿啊药还是温的,正好入口,再过一会儿怕是要凉了。”
燕沅回过神,看了眼那碗漆黑的药汁,端起瓷碗,抬头一饮而尽。
她今日这般爽快,着实让夏儿有些惊诧,若是换做平时,她家姑娘定会再三推脱,与她撒娇说药苦,不想喝药,今日这般,多少有些反常,她迟疑半晌,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燕沅抿了抿还沾着药汁的朱唇,倏然抬眸,定定地看向夏儿。
“夏儿,你想离开这儿吗?”
“离开?”夏儿愣了愣,“离开哪儿?皇宫吗?”
燕沅重重地点了点头。
想到先前那么嚣张跋扈的淑妃,却落得个这样悲惨的下场,虽说她算是罪有应得,可燕沅念及自己,多少有些害怕。
到底狸奴是狸奴,她是她,纵然暴君对狸奴再好,也与她无关。
暴君正在宫中大肆搜寻刺客,若是她的秘密泄露,定然难逃一死。
若是能逃出去,她真的很想去寻她娘亲,再与她娘亲好好地生活在一块儿。
不求过得多么富足,燕沅只是想要一个能真正关心她疼爱她的亲人,如此便足矣。
夏儿低叹了一口气,一出声便打碎了燕沅所有的幻想,“姑娘,这里是皇宫,我们根本出不去!”
燕沅浅淡的笑意顿时凝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