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图加快步子,却觉身子不知为何变得愈发无力,一股燥热自难言处升起,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这种感觉对燕沅来说似曾相识,可怎么会,她怎么又……
燕沅扶住树干,试图喘一口气,心下不停地安慰自己,因是身子弱,走了太多的山路所致,休息一会儿便好了,然站得越久她越发觉得身子使不上气力。
夏儿看出燕沅的异样,担忧道:“姑娘,您没事吧?”
“我有些走不动了。”燕沅低喘着,“你先走,我一会儿便跟上来!”
“不行,奴婢要跟姑娘在一块儿。”夏儿哽咽道。
“快走。”燕沅使劲推了推她。
夏儿本不该进宫的,都是因为她才被连累,这些日子,若没有夏儿照料,燕沅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她始终觉得很对不起夏儿,这一回,纵然她自己逃不掉,也一定要让夏儿离开。
“你若不走,到时我们谁都走不了。下了山,你便当了身上的首饰当盘缠,别回头,一路往南去,我会来找你的。”
夏儿抽了抽鼻子,在燕沅的一再坚持下,才哭着转身往山下逃。
直到夏儿的身影看不见了,燕沅才稍稍放下心,她解开怀中虚虚系着的包袱,露出狸奴毛绒绒的脑袋来。
她忍不住喃喃道:“若是入宫那日没有碰见你,是不是就没了这些荒唐事儿。”
燕沅自认前十几年过得很难,却没想到有一天竟还会狼狈地抱着一个狸奴逃命。
她强撑起身子,继续扶着树干往下走。
身上那种难言的滋味如潮水般重重涌来,将她打得溃不成军,燕沅只强走了几步,膝盖一软,来不及抓住树干,整个身子骤然向山下扑去。
这山虽不算陡峭,但到处都是凸起的尖锐怪石,倒下的一瞬,燕沅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狸奴,害怕地闭上了眼。
只望若是没保住性命,自己的死相莫要太过难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