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想起季敕来,难道连那么小的孩子也……
看着燕沅颤动的眸光,云蕊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她蹲在榻前,抿唇道:“娘娘,谋反的结果便是如此,斩草须除根,就连淑妃娘娘也……”
云蕊知道燕沅胆小,没再说下去,淑妃虽不是被斩首,但结局并未好到哪儿去。她是被逼服了鸩毒死的,死相极惨,也极其痛苦。
燕沅闭了闭眼,她明白这个道理,想要坐稳帝王之位当须有这样的狠心。然只要想到那血淋淋的一幕,她就觉得可怕。
她沉默片刻,又问:“那太皇太后呢?”
“太皇太后在寿宴那日受了刺激,便一直……”云蕊顿了顿道,“便一直有些神神叨叨的,在慈宁宫没日没夜地闹,不是大哭便是大笑,陛下命人将她送回了静心寺,并下令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
想起先前那个威仪的太皇太后最后沦落成这个下场,燕沅不由得低叹一声。
可她如今并不是感慨别人遭际的时候,更何况太皇太后还曾想过要了她的命,她缓缓举起无力的手,放在眼前,眸光逐渐暗淡下来。
那厢,方昼在御书房等了一会儿,便见季渊阔步入殿来。
季渊面色沉沉,在书案前坐下,语气略有些急切,“燕妃娘娘身子到底如何?”
方昼也不与季渊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不大好,依草民之见,只怕是衰竭之症!”
听得此言,季渊神色微变,但他还是沉住气问:“可是因为命蛊?”
“是,陛下猜得不错,命蛊虽可以使人起死回生,但到一定程度,也会倒过来反噬宿主,使宿主身子逐渐衰竭,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