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支书老婆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继续纳鞋底。
村长继续说:“所以说,金家祖孙三个人都是爷们,家里一个女人都没有,就是这个原因。”他满是讽刺地继续,“金大民的老婆,金秋的妈,罗红星,那是个进步妇女,以前在妇女会儿的,就因为金大田跟金老憨想要祸祸她,她一怒之下就带着金秋从那家里出来了,之后金大民虽然说没彻底的跟自己爹撕破脸可也差不多了……”
“那要有这么一遭就更不该让金宝给金大民当儿子了。”钢子支书皱眉。
“没办法,谁让他们家就这一个根儿呢!”村长直摇头,“不这样还能咋整……他们家亲近的别的亲戚也没有……”
支书拍了拍桌子,大笑:“所以啊,我说老叔,咱们还是要把自己骨子里的封建抠出去——封建思想害死人啊!要是没有这么一回事儿,那金老憨他们仨,哪儿有祸害金秋的机会?老叔,咱们错了,错得离谱了!”
支书的妻子罗香秀抬起头,眼睛发光一样看向他:“对!你们这时候才想到这个啊!”
两个男人一听,不由得对视一眼,转过来又举起酒盅,还给香秀倒了一盅酒递了过去。
三个人举起酒,哈哈大笑着一饮而尽。
他们已经知道要怎样做了,就算是做不好,但只要有个底子,就能去做。
支书跟村长两个人这一宿也没别的,喝多了就倒下睡了,香秀也去另一个屋子里抱着孩子睡了下来,大约梦里,他们会看到一个没有金老憨一家祖孙三人这样的人的世界吧。
谁知道呢!
金秋却因为遭遇了这种事,一时间成了村子里最被人同情的人,同时也受到了无数少女的崇拜,甚至还有大小伙子也对她改观了,他们就见她拿着棒子打坏人的样子好看,那姿态怎么看怎么帅气,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健壮——健壮、英武,一个少女有这样的品质对于村子里的男人们来说就是最美的。
一时间,不少少年郎会主动跟金秋搭话,还会找她学学怎么挥舞那根大棍子。
少女也一样,甚至更加热衷于做这件事。
“肯定要学啊!”奉爱秀一直被自己弟弟欺负,现在她天天手里拎着棍子,真的就让她那个屁本事没有的弟弟老实多了。
“就是!”村子里的一个才十四岁的男孩用力挥舞着棍子,“等我学好了这个,来年征兵的时候就可以给首长表演表演了!到时候啊,我就能穿上军装,知道吧,特别好看的!”
少年的话让旁边的年轻人都大笑了起来。
“行了,走吧,该去跳忠字舞了!”罗香秀跑了过来,对这些吃晚饭休息的少男少女们招手,“快点儿,不然不等你们啊!”
这十几个少年人就跑向打谷场。
大家在寒风里,小脸儿冻得通红,在高低不齐的歌声中用力举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