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至,春风吹得人很舒服,入目的稻田中却是一片荒凉。虞意望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出神,想起刚刚村长说的话。
“咱们稻泽,原本收成确实是好的,虽然赋税比别处要高,可那也不是不能忍,谁让这里是咱们土生土长的地方呢。”
“以前县令老爷对我们也不错,逢年过节还会来看看我们,发点赏赐,鼓励我们来年再好好干。谁知去年意外遭了虫灾,连土里的根都给啃烂了,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是少一年的收成,各家家里也都还有些存粮,能支撑到来年再播种,可,可——”
“可县令大人他竟让我们把存粮都交出来,当作赋税上交给朝廷,谁敢不从就把谁乱棍打死。哎。这可倒好,一下死了好多人,有几个是被打死的,更多的是被饿死的,一饿就没力气种田,今年的收成眼看着也要完蛋!”
虞意觉得曹志冲实在是个蠢货,闹了虫灾也是没办法的事,如实禀报难道朝廷还会苛责他不成?这么拖下去只会一年比一年差,到时候哪还有存粮来让他搜刮!
岳扬今天压着车来时可说了,连城中富户都没多少粮食了,高价也不愿多出,情势实在是不好,他已经派人连夜去其他地区调粮了。
“殿下。”
虞意正思索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喊。
他抬起头,就见肖覃踩着日暮最后一缕斜阳走过来,在他望过来时展颜一笑。
虞意心中一动,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你怎么来了。”虞意问道,语气里带着他没能察觉的舒心。
“总归曹志冲已经发现了,没必要在那客栈多留。”肖覃笑了笑,低头捏了捏小黑球的脸蛋。
他想见虞意,很想。
除开成亲前的那几天,他还从没和殿下分开这么久过,从凌晨到薄暮,整整一天没有消息,没见面,也没任何详细的计划。
他不想耽误虞意的正事,硬是忍到不需他留在客栈的时候,才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殿下喜欢小孩子?”肖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