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覃一路从端王府策马赶到临近宫墙的地方, 越靠近宫门周围便越安静,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平日里热闹的坊市此时人影都瞧不见一个,各种卖杂物的摊子凌乱的倒在地上——像是离开时有些惊慌失措,连赖以生计的东西都顾不得了。
可这里是京城,无人敢在天子脚下犯事,百姓常年安居乐业, 连盗贼都没有几个,又有什么能把几条街的百姓吓成这副模样?
肖覃扯住缰绳停下来。
他思考片刻,翻身下马, 贴着墙边慢慢往前走。
没人说话,一点声音都没有,但他能听到窸窣的声响——宫墙外有很多人。
肖覃有种不好的预感,后背紧挨着砖墙, 屏住呼吸探出头。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尚在梦里,不然宫墙外宽阔的大街上怎么会整整齐齐列满了士兵,手里拿着正规军编制的武器, 一个个站姿如松, 眼神凌厉, 半点小动作没有。
肖覃看不出这是哪里的军队,但这批士兵左边就是禁军, 两方人泾渭分明,互相之间却没什么敌意,他甚至瞥见叶知秋的副官勾着另一方将领的肩膀,亲昵的在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
肖覃闪身躲回原处,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这少说也有四五万人了, 皇上这是在干什么?硬要把殿下接进宫,又摆出这种阵仗,又或者……不是虞胤江做的,那殿下岂不是更危险?
肖覃不敢妄动,但又心急如焚,后悔自己怎么就答应让虞意进宫。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沿着宫墙走了小半圈,各个地方都被围的水泄不通,找不到一处缺口可以进去。不需要宫门,只要一片没人把守的角落他便能从高墙翻进去,可以眼下的形势来看,他甚至连这样的机会都找不到。
肖覃按着腰间长剑,动了杀心。
梅山派的剑被他留在王府,他此刻带出来的是虞胤江赐的,花里胡哨晃人眼,杀人却有些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