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垂眸看了眼掌心的衣袍，又抬眸看了眼万梦歌的背影，眉头紧蹙，她要的不是这个。

“更衣。”两个金色的字出现在沈斯年眼前，沈斯年犹豫了两秒，指尖落在面前的衣袍上，施了一道术法。换下来的衣袍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消散，沈斯年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又瞄了一眼万梦歌身上的那件银袍，露出一丝狐疑。

觉察到了法术波动，万梦歌转过身，凝眸看向沈斯年，视线微顿了两秒，绕过案台，握住沈斯年的手腕，拉着人往殿门口走去。

沈斯年轻轻咬了咬下唇，眉头越蹙越紧，又要干什么？再把她带到什么地方扔掉？

察觉到沈斯年有一些抗拒，万梦歌握着沈斯年手腕的手紧了紧，脚步甚至加快了几分。

沈斯年抬眸看了万梦歌一眼，却在殿门打开时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殿外是漫天的霞光，人群排列整齐，一眼望不到尽头，像是在举行什么典礼一样。

沈斯年愣怔了一瞬，便看到所有人弯腰行礼。

这时，万梦歌才把沈斯年的手松开，朝着人群淡淡颔首，淡金色的神力在眼前汇聚成一条通往天阙的路，万梦歌踏了上去，回眸示意沈斯年跟上。

沈斯年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但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座白玉制的圣坛，它高高地凌驾于黎景城上空，象征着神权至高无上，代表着权威和信仰，庄严冷肃，蕴含着黎景城发展至今的“道”。

沈斯年踏上圣坛的那一刻，只觉得脑中格外清明，好似那一瞬间，便历经了千万年之久，不是她作为一块石头的千万年，而是人类的千万年，她看到了很多，文明的演化，历史的蜕变，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那对于沈斯年来说，是格外新奇的，她以往所认知的，千万年不过自然的变迁，远没有这些生命短暂的生灵那样鲜活，那样绚烂。

意识回归时，沈斯年的眼神深邃了很多。万梦歌带她看了一场灿烂盛大的焰火，而她的生命轨迹，将从这一刻起发生改变。沈斯年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万梦歌凝眸盯着沈斯年看了片刻，转身面向民众，吐出一段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