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尽头的茶室内,镂空的四足博山炉白烟袅袅。有一着翠绿纱裙的女子正在泡茶,眉眼低垂,恭恭敬敬的,半分眼角余光都不敢向上首望去。

谢钰端坐在长几后,眉心微蹙,凝视手头的书信。衣摆在织锦地毯上逶迤绵延,好似雪堆。

听到香炉铜盖合上的闷响,谢钰眉毛都不抬,淡淡吩咐道:“叫人进来吧。”

绿衣女子应了声,行了个大礼,额头抵在手背上,悄无声息地跪坐着退出茶室。

片刻后,竹制拉门再度推开,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悄然而入,银色护腕下,他的手背遍布灼烧后的疤痕。

“主子。”黑衣男子单膝跪地。

“京城有何动静?”

黑衣人一板一眼道:“有言官参滇西王。”

谢钰冷笑:“又是些老黄历。皇上的身体如何?”

“不大好。”

谢钰深吸口气,捻起信纸,丢进火盆。信笺很快蜷缩起边,烧成一捧黑灰残渣。

“有探子到清河县么?”

黑衣人道:“逮到一个,可惜死了。”

谢钰闭目养神,纸扇轻敲茶几:“没有人发现,我不在玉青山?”

“暂时无人察觉异样。”

出京前,谢钰就与假扮作他的心腹兵分两路,心腹戴上人|皮|面|具直奔清河县。京城里都说,清河郡王正在封地休养,每日都宣美人唱曲,与清客手谈,风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