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一把沉甸甸的银子,啧啧道:“再说了,过几日我把这些金银交给老余头融了,转手送给于县尉修大堤,不就能摘得一干二净?咱们这叫劫富济贫。”
谢钰被她一番理直气壮的说词说得想笑,心想,真出了事,大不了他出手把李明琅保下来……云湘城没了李明琅,该多没意思。
他迟疑地问李明琅:“当家的就不怕我知晓此事,状告给汪县令吗?”
李明琅抬头瞥他一眼,媚意横生:“你会吗?”
谢钰嘴角噙笑,摇了摇头。
“当家的,小的按您的吩咐,从后厨的角门混入汪府。趁下人引开管家,撬开库房的锁。再借由泔水桶做掩护,把银子运了回来。”燕小五上前邀功,“那县太爷的库房里珠宝堆成山,架子上全是瓷器金器,看着就贵,皇帝的内府库房怕还比不过汪大人。小的没拿别的,只把今天的礼金顺走了……”
“做得好。”李明琅抬抬下巴,摸一块没有标记的银子,递给燕小五,“拿回去剪碎了,给你打点下面的小兄弟。”
她得意地告诉谢钰,当初她招徕全城的乞丐,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不仅是燕小五,镖局新来的小厮里还有几个类似的人才。自小在街头上混,来到镖局才过上安定的生活,手上的手艺也没丢。李明琅决定挑几个机敏灵巧的,跟随谢钰和张镖头学武,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谢钰闻言沉默良久,这李明琅远比他想的还要能作妖。
“谢当家的信任。”谢钰抱拳行礼。
深夜,空翠茶庄。花木扶疏,竹影清浅。
“主子。”杨岘单膝跪地,“今日的酒席,来的多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商户掌柜,没有生人。”
“哦?”谢钰手腕搭在屈起的膝上,把玩手中的酒杯,“既然一切正常,那你还请我来这儿汇报什么?”
“属下也不太确定。”杨岘眉头紧皱,“只是在汪县令的书房外,隐约瞧见一个人,长相与六皇子母家的一名侍卫相似。属下来得迟,只见到那人从书房出来,然后直奔城外驿站去了。”
谢钰放下酒杯,冷哂:“六皇子?这要是真的,我们可真看轻了这位汪大人。前脚与滇西王的幕僚喝茶,后脚就接待六皇子的侍卫,呵,可真是……首鼠两端。”
他周身笼罩在朦胧灯火中,气质华贵,威势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