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汪县令往小妾脸上摔了俩巴掌,落下肿高的掌印,“让你去你就去!老爷白养你了?”
小妾抽抽噎噎地低头碎步跑出去,没多久,又不见了踪影。
汪县令腿栗股栗,吓得魂飞魄散。他跳下床,披上外袍,满屋子寻摸,才找到一柄装饰用的剑,连刃都没开过,不过是举在胸前聊做安慰。
是谁的人?汪县令嘀咕着,他混迹官场多年,上下都打点完毕,左右逢源,才在云湘城这处声名不显的福地闷声发大财。
他上面有那么多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阴沟里翻船……
倏地,一道白影翩然飘过。耳畔窸窸窣窣的,汪县令膝盖一软,闷声跪倒在地,登时涕泗横流。
“皇天后土在上,我汪某人两袖清风,垂怜百姓,休养生息,一生没做过坏事……这位鬼兄,可否饶我一命?等天亮了,我就去请高僧做法,给您供奉牲畜,烧几大箱纸钱。”
“哦,是么?”鬼兄声音粗粝,仿佛被砂纸划过喉咙。
汪县令猛地抬头一看,泪眼朦胧间,竟然看到一个熟人!
“李道仁!李当家!”汪县令差点背过气去,“你好好的地府不待,不去投胎,为何回到云湘城?”
那道白影发丝凌乱,人高马大,背着一柄巨斧,不是早已死去的云生镖局前当家是谁?
汪县令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浑身赘肉颤动,结巴道:“难不成,是因为我为难你家姑娘?李兄,误会,都是误会……”
当!巨斧轰然落地,锋利的斧头当即削下汪县令的半截袖子,差一点就会将他的右手连根砍断。
滴滴答答的水声。汪县令不好意思地收拢衣袍,遮住湿透的裤头。
汪县令讪讪道:“李当家有话好好说嘛。你家的大小姐也是在孝期行事过于张扬,被人嫉妒盯上,告到我这儿来,我也没有办法。”
那镖局当家的鬼魂似乎只会说一句话:“哦,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