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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福淡淡道:“李镖头这是要让我不得不承你的情啊。”

李明琅被于县尉如临大敌的神态逗乐了,轻轻“嗯”了一声,理直气壮道:“镖局日日来河堤送饭,您的工期进展如何,我怕是比谁都清楚。您今日不收下这几大车的石料,三天之内必然会停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于县尉。”

瞧见于县尉僵着一张脸,李明琅又轻笑一声:“这是城中商行和镖局的掌柜、当家们一起捐的钱物,您不必担心要承我的人情,大家都是为了云湘城着想么。”

“呵!那我还要多谢李当家心系云湘城百姓了。”

李明琅嗔怪地瞪于县尉一眼:“我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么?”

于县尉不再多说,挥手叫人来将石料清点好,拖去大堤旁。牛车在泥泞的地上留下一道道车辙。

回城的路上,谢钰隔着珠帘问李明琅:“当家的就不担心,于县尉不记你的好么?”

珠帘后倩影憧憧,满出淡淡的馨香。李明琅不在意道:“于福为人端直,镖局为云湘河堤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我不图他回报什么,只求日后能行个方便。”

有个狼顾鸢视的县太爷在,衙门里还是有个自己人为好。

况且……李明琅袖掩朱唇,微微一笑。

收了她的财物,在汪县令眼里,于县尉已然是她的人了。于县尉自己怎么想,又有什么所谓呢?

交给老余头融的银子还剩下不少,皆去掉官印,剪成市面上流通的碎银。

李明琅不好大张旗鼓地将银子花出去,于是寻了个法子,借谢钰的手在花胡子巷的赌坊做局,给庄家一成抽水,再左手倒右手,一夜豪赌过后,回到手上的便是江南最大钱庄发行的银兑。

赌坊乌烟瘴气的,谢钰起初还不乐意,被李明琅妙目一瞪,嗔道:“上回你去喝花酒,怎么不嫌弃那地方污秽?”

提起喝花酒的这桩官司,谢钰被怼得哑口无言。总不能告诉李明琅,空翠茶庄是他清河郡王供给探子和细作的落脚的驿站,去那儿是有正事要办。

李明琅摸了摸腰间的金乌弩,银牙轻咬,说道:“虽说是做戏,但你我对外仍是定了亲过了明路的关系。以后不许偷摸去喝花酒,坏了我的名声!”

她的话是那样霸道蛮横,谢钰偏偏吃这一套,面色稍霁,说道:“当家的放心就是。在下绝不会再去那些地方,要去,也带着当家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