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琅柳眉一挑,疑惑道:“您认得我?”
掌柜的面白无须,摸着下巴笑道:“小老儿我别的不通,相面的本事却有一手。今日听闻云生镖局的女镖头护送颜家小姐进城,再看您一身红衣,英姿飒爽,不是李当家还有谁有如此风姿?”
李明琅想起街角沈记米行的招牌,想必宏生钱庄的掌柜也是听了沈家人的消息。
她向来不排斥被人拍马屁,笑道:“我对宏生的路掌柜您也是久仰大名了。前不久我家镖局的张镖头还与您见过,不知路掌柜可否有印象?”
路掌柜叫人看茶,再请李明琅、谢钰上座,闻言眼珠子转了转,手揣在衣袖里,含糊道:“让我想想,是两个月前的事么?”
“差不多。”
“啊。”路掌柜恍然大悟般合掌,“似乎,好像有那么一回事罢!张镖头人很仔细,勇武非凡,一路护送银钱从北边到临州,您回头可得好好替小老儿我谢谢他。”
“那是一定。”李明琅掩嘴一笑,“只是张镖头回去后告诉我,他们一路上遇到几次山匪劫镖,万幸没出岔子。”
她眼角余光看见路掌柜的笑容一僵,揣在袖口的一双白胖手掌松开来,握住桌角。
“哈哈,有云生镖局在,小老儿我万事无忧。”
谢钰也瞧出不对劲,搁下茶碗,问道:“路掌柜清点时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没有。”路掌柜摆一摆手,下巴上的肉一抖,坐立不安。
而后他又问起要不要叫上临州商界同仁,给云生镖局来一场接风宴。
李明琅听出其中送客的意味,捋一捋斗篷褶皱,就和谢钰告辞离开了。
福门客栈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有苗女在大堂中挑高的舞台上吟唱山间小调,舞姿翻飞如青蝶。
“小谢,你怎么想?”李明琅问。
谢钰手指修长,正为她剥着河虾,满手水腥气,却因气质高华,看着像在拨弄琴弦,插花煎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