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能想到的,自然是当家所想。”谢钰嘴角噙着笑意,“张镖头的直觉没错,之前那笔为宏生钱庄押送的银子果然大有问题。

你一说银子数目可能不对,那路掌柜就慌了,看样子恨不能把咱俩赶出去,他去银窖点钱。

钱庄一入一出皆有凭证,路掌柜对银钱多少不敢肯定,那么……”

李明琅半点不客气地夹起谢钰剥的鲜虾,娇哼道:“呵,不是银子来路不正,就是银子真正的主家他得罪不起。”

“抑或是二者兼有呢?”

竹筷一顿,李明琅挑一挑眉毛,笑道:“哦?那就有意思了。”

宏生钱庄在临州做大,必然不可能背后无人白手起家。

路掌柜身后的人是谁,那笔来路不明的银子又被谁收入囊中,是谁能让张镖头押送银子的一路上畅通无阻,无人敢抢?

答案昭然若揭。

李明琅和谢钰不约而同看向福门客栈大门,街道上游人如织,亦有茶马古道来的商旅,骡铃清响。

他们的目光越过鳞次栉比的城池,越过九曲十八弯的群山,而后便是滇西王府所在的昆城。

李明琅心中隐隐有种预感,那里有她两世以来追寻的答案。

但她看着谢钰,下颌的弧线流畅,容色清俊,又打心底的害怕多去追问。

如今的日子,已是上一世的她不敢奢求的自由与肆意。她怕棋差一着,便如螳臂当车,功亏一篑。

夜幕低垂,小院阙静无声。

横斜的树影将谢钰宁静的神情染为淡漠。他抱着胳膊,倚靠一棵古树,鬓角碎发随风飘摇。

“主子。”杨岘倏然出现,单膝跪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