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丝毫犹豫,磕一记响头后,与杨岘一道飞身离开,仿若从未出现在这家香烛店里。
临州城内一片祥和,车水马龙,摊贩叫卖声四起。
城外东北方向的山匪叫嚣,似乎并未影响临州城人吃羊肉萝卜煲的心情,走街过巷都是一股子羊膻味。
李明琅鼻翼轻皱,走进沈家在城南的一处宅院,嗅到静谧的花香,方才深吸一口气,舒爽许多。
颜家下人见是李明琅来了,快步跑去通报,没多久,颜青女的奶妈子就迈着碎步,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李当家里边请,早晨我家小姐还在念叨您呢,就怕你们镖局的人已经走了。”
李明琅抿嘴一笑:“青女姐姐的夫家大方,给我们镖局包了半间客栈,舒服安逸得很呢,少不得要多叨扰几天。”
“明琅,你总算是来了。”颜青女倚在梳妆台边,腕上戴着一只清透的紫色玉镯。
李明琅也不客套,自个儿找一张圈椅坐下,杵着下巴,笑盈盈地说:“哪儿能啊?我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么?”
两人闲话几句,待小丫鬟们送上茶点,给香炉换上暖融融的熏香,就叫奶妈子带人出去了。
李明琅过去的手帕交只有方家的几个姑娘,都是方念珠一样娇憨的富家小姐,结识才情过人、貌婉心娴的颜青女属于意外之喜。
想起沈家少爷沈正卿满园妾室的传闻,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嘴上却嗫嚅着,不知该不该告诉颜青女。
颜青女看出她的犹豫,一哂:“明琅,我知道你要与我说什么。”
李明琅讶异地看向她。
颜青女道:“出嫁前我就听说过沈家后院的事……可我不在乎。咱们这样的人家,有几房妾室再正常不过。若是不让他纳妾,倒是我不够贤良淑德。”
李明琅却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柳眉轻蹙:“你要是不计较这些,何至于……”喜欢过一个穷得叮当响的书生。
颜青女面色一寒,泣音若有似无:“我计较过,又得了何种下场?现在的我,已经认命了。不争不抢的,万事不过心,也是一种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