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来过京城,只觉出紫檀车左拐右扭的,走了半炷香有余,才在一条四周静谧如同佛寺的府邸前停下。
“明琅。”谢钰揭开车帘,朝她伸出手,“随我来。”
李明琅犹疑片刻,指尖轻搭在谢钰小臂上,如雀鸟一般轻巧利索地跳下马车,衣摆飞扬。
狐狸毛斗篷摩挲脸颊,李明琅抬起头,就看到两扇朱红大门敞开着,石阶洁白若玉,廊柱高耸,当中的匾额上书四个笔力遒劲的大字——定亲王府。
王府的下人们分侍两旁,行止有度,见谢钰搀扶李明琅下车,面上也恭谨有礼,没有异色。
朱门绣户,钟鸣鼎食之家不过如此。
李明琅脚步顿了顿,轻吸一口寒气,随谢钰步入王府正门。
“这是你家?”
发髻上别的珊瑚步摇婀娜摇曳。
谢钰嘴唇抿成一道浅红,嗯了一声:“在下十四岁受封郡王出府前,就在王府长大。”
定亲王和世子都在战场上英年早逝,李明琅没多嘴问,为什么谢钰不曾承袭定亲王的爵位,而是另封了清河郡王,小小年纪就离开京城,独自去封地过活。
京城里这些公侯伯爵,朝廷上的弯弯绕绕,她搞不清楚,也没有兴趣。
绕过正堂,再路过两道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定亲王府说不上富丽堂皇,然而布局方正通透,别有洞天,不是寻常富庶之家能比的风流气韵。
谢钰领她走进一间临水别院,屋前修有一座玻璃暖房,种满奇珍异草,刚步入院门,就闻到满院的花草馨香。
“在下的院落与当家仅一墙之隔,以后来往也方便。我让碧游跟着你,缺什么要什么就问她。若是想出府游玩,记得叫上杨汾……”
李明琅眉头一皱:“我不缺东西,更没什么想要的。只想问你一句,要让我在王府待上多久?”
她现在与谢钰之间不明不白的,定亲王府这等高门大户她高攀不起,更懒得陷入这汪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