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我自己的身体有数。”季清堰冷静的回答道,荒凉的西区很快便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季清堰能感觉到席渐淞的怒火在不断积蓄着,他近乎是烦躁的咬紧自己的后槽牙。
“是吗?我看你是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席渐淞的声音也带上了刺,他很少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克制着自己不再去看季清堰。
季清堰忽然有些泄气,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口问道:“你又是因为为什么而感到生气呢?”
席渐淞怔愣了片刻,那双浅茶色的眸子也晕染上了些许浅淡的冷意,他们再次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就当季清堰以为席渐淞不会再跟他说话时,对方终于开口道。
“我不知道。“席渐淞闪烁其词,偏头有些不自在的说:“回去了,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季清堰摩挲着指节,他们之间的气氛在倏然间就缓和了下来,就好似根本没有发生过争执。
“季清堰,”席渐淞沉声道:“瑶台镜要开始燃烧了。”
微风轻柔拂过夜的沉疴,瑶台镜的亮光缓缓回收,路灯明黄色的光芒铺满了路面,季清堰从窗台向远处眺望着,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席渐淞重新包扎了起来,对方还没待多久便接到了一个短讯,匆忙离开了。
季清堰将智能环打开,新的信息弹窗出现在他的面前,季清堰坐在飘窗的侧边,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拨弄着文件记录。
他看着齐忆年给他传来的枯燥文字,在不知不觉间,眼皮倦怠的几乎要睁不开,季清堰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但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在寒冷中他趴着厚重的玻璃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季清堰知道他又一次的陷入了梦中,黑沉的、浓重到几乎要滴出来的绝望,苦涩的让人几乎想要发出惊恐的绝望。
他站在世界的交叉口,两边都是炼狱,无论是走哪一步,都好像不是他的归宿。
季清堰再一次的觉察到这寒冷并非源于自己的恐惧,而是身处此刻时段的交叉所带来的寒冷。
正确的坐标不断偏移着,离开时所留下的声响也彻底不见踪影了,在这短暂的梦中,他看见熟悉的面容与欢乐,阳光透过云层缓缓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