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合成门缓缓向两侧展开,季清堰踏着冰霜向前不断地行走,等门彻底闭合时,这段空间中的温度才开始不断地回温着,融化的雪水缓缓地滴落下来。
季清堰微抿着唇角,他还没说什么,一个身着防爆服的高挑男子便走了出来,像是早知道对方的来意,对方沉默地递出了一张id卡。
“多谢,”季清堰笑了笑,即便他的眸中并未有几分真心,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微笑着。
“他的状态不太好,”男人冰冷地说,他戴上了自己的帽子,将帽檐压低:“人我们已经提出来了,你只有半个小时。”
话音刚落,男人便消失不见,季清堰的嘴角微微下搭,他很快便大步向前走去,季清堰很快便来到讯问区,在一扇半掩着的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他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将门推开,季清堰注视着坐在仅是一面玻璃相隔着的座位上,灯光微黯,对面的展逢卓双手相搭,眉眼中晕散着沉重的阴霾。
展逢卓的状态远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的糟糕,他青灰色的胡渣已经长了出来,但展逢卓没有在意,整个人显得颓废地厉害。
季清堰沉默着,两个交错的空间中只有呼吸声可以听得见,季清堰忽然垂下眸,他有些无奈地扯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你过的并不好。”
像是因为听见季清堰突如其来的声音,展逢卓发着抖,他惊恐的抬起头来,注视着季清堰,他如同自虐般咬紧自己的下嘴唇,展逢卓的呼吸声很重,像是感冒了一般,声音显得有些含糊。
“我……我不知道。”
季清堰的双眸中浸染着一丝心痛,但他没有退缩,所有的伤害都是无法弥补的过错,既然已经发生,就再无可能倒退。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季清堰的声音轻柔,他试着安抚展逢卓,让对方冷静下来。
展逢卓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他的手腕上还佩戴着一双铁灰色的抑制环,展逢卓抽泣着,但在这里,眼泪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一时间,空旷的询问室内回荡着展逢卓绝望的痛哭声。
季清堰微抿着唇,他没有试图再次说话,只是等待着。
他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展逢卓的哭声渐渐散去,只剩下些许哽咽,季清堰看见展逢卓的手腕上还佩戴着那熟悉的琉璃吊坠,水滴状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暗淡的亮光。
“只要我去回忆,”展逢卓抽泣着,他潦草地抹去脸颊上的泪水,他的声音不再颤抖,只是显得很沙哑,他捂住自己的眼睛,接着开口道:“脑海中就会不断地回忆当年的场景……”
季清堰将记录仪展开,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话题:“什么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