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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忆年的眉间微蹙,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凄然地扯出一个笑,齐忆年那双水绿色的双眸覆盖着一层坚冰,连同那消散的和平表象,都被季清堰彻底地掀开了。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怨恨与悔意,齐忆年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却不想再遮掩这些,齐忆年冷漠地看着自己失控的星能冲着季清堰而来,他的目光不再有昔日的和平,只剩下那些晦涩难懂的过往。

无数记忆凌迟着齐忆年,轻柔的月辉也不再拥有沉静的美丽,只剩下冰凉的孤寂与尖锐的伤害,只要稍作靠近,便会被这冰冷所彻底伤到,但季清堰却并不在意自身的创口。

血色从季清堰的手臂上缓缓落下,他连眉头都没有皱起过,季清堰的指尖微动,银蓝色的星能光点修复着季清堰的手臂,他微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跟我说说吗?”

“你指什么?”齐忆年的神色仓皇,带着些许薄凉的微笑,他的目光流连在季清堰受伤的手臂之上,感到了些许荒诞不经的色彩,那双水绿色的双眸浸染着痛意与疲倦,但齐忆年还未放弃。

“你的伤疤,以及——”季清堰慢条斯理地拉长了自己的声线,看着血液从自己的指尖不断地滴落在实验室的地面上,在洁白的纲面上落下腥红的色彩,随后又被那星点银光所擦去。

“你现在的仇恨。”季清堰看着齐忆年的目光,丝毫未曾回避那扭曲已久的痛苦。

齐忆年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眼眶泛着红,齐忆年的声音沙哑:“你想拯救我吗?清堰。”

“可是你连自己处于淤泥之中都不明白,又如何选择拯救呢?”齐忆年将自己的笑容强硬地撑起,像是假面一般,再也摘不下来了。

“你说的对,”季清堰的目光浸染着些许淡沉,他看见自身与星恒的联系是这样的微弱,就好像失去了席渐淞就无法在此存活。

“我看的出来,你没有真正的活着,”齐忆年凄厉地笑了笑,他以最大的恶意继续开口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的眼眸中从来只有着一个信念,但如果你真正实现了,反而会放弃一切生存的机会。”

“没有人会喜欢死亡,”季清堰平静地反驳着,他的神色带着漠然与熟悉的寒凉:“你难道觉得我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求死吗?”

“如果你认为活着就是这样,那我对此无话可说。”齐忆年冷冷地笑了起来,银色的星能不断地展露出自己的存在感。

寒冷并非有着冰雪覆盖,那些暗影在角落处不断地挪动着,它们反复在窃窃私语时,流连在恐惧之中。

“看看自己现在可憎的模样就感觉到了丑陋,”季清堰的声音平淡,目光却透露着些许脆弱的无奈,他的声音轻柔,像是在重复着谁的话语,他手中的燃烧着炽热的烈焰,带着破碎一切的热烈与金红色。

“对不起,”齐忆年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挤出,那些疯狂的恨意像是被止住的闸口,消散的界点萦绕在他们的周遭,寒冷的风从窗外不断地灌入,白色的雪花缓缓地落下,而后被置换机阻拦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