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婚礼

“要不,我坐前面?”梁好运说出来,脸不争气的红了。

这也不能怪她,前世恋爱都没谈过,哪有机会跟男人这么近啊。

张跃民冲她安慰性地笑笑。

梁好运有了勇气,扶着车把坐上去。

四周顿时响起哄然大笑,包括钱多银和她丈夫梁守义也露出了笑脸。

梁好运佯装害羞的低下头,其实不想看到他们,端的怕忍不住给他们两巴掌。

张跃民想起钱多银他们干的事,再看她笑得这么畅快,也恶心的不行,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一刻也不停留。

蹬起车子,张跃民一马当先。

后面十个青年欢呼一声跟上去。不过,没人故意超过张跃民他们。

能被家人推出来迎亲的,没一个傻的。看到没嫁妆,哪怕一个暖水瓶,一个穿衣镜也没有,这些人就知道情况不对。

在吕梁村的时候都瞎吆喝,出了吕梁村,张跃民的高中同学追上来,不过也有控制车速,没有超过他,“跃民,啥情况?就这么点东西。”说着就看梁好运。

张跃民道:“这事回头再说。中午别喝酒,晚点回去。”

“事还不小?”移到另一边的青年问。

张跃民:“挺大的。现在说那些不合适。”

“那行吧。”张跃民他同学道,“今儿高兴,咱不说这个。”回头对众人说:“要不咱唱歌吧。热闹些。”

有人问:“唱啥?”

“你们都会啥?”

张跃民想了想:“最近村里的大喇叭每天早上放《亚洲雄风》,宣传亚运会,我们都会背了。你听过没?”

“咋没听过,车站广场天天放。”张跃民高中同学道,“今天你是新郎,你起个头。”

梁好运不由得回头看张跃民。

张跃民笑道:“别担心,我会。”干咳一声,“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看向他同学。

青年立即接着唱:“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

话音刚落,后面有人立即迫不及待地接下去。

梁好运诧异,这首歌她会。

并不是穿越到这里听到的,而是这首歌流传了半个多世纪。

梁好运不好意思打扰其他人,小声说:“我也会。”

“那等一下咱们一起唱。”张跃民道。

梁好运连连点头,跟着张跃民唱:“亚洲风乍起亚洲雄风震天吼”

——

“咋又放这首歌?一天天的,不腻啊。”

抱怨的人朝大喇叭看去,看到一群白衣黑裤,惊呼道,“是你们啊?这么快?”看到张跃民想下车,连忙说:“别下来,别下来,你爷瞅老半天了。我跟他说早着呢。你爷爷非说,心慌。有啥可慌的。”猛然想起什么,朝东吼,“大爷,大爷,跃民回来了。”

最东边的小院里跑出来一位老者。

张跃民脚上用力,梁好运就觉得嗖一下停在了老人身边。

老人头发花白,精神却很好,不看他那头白发,说他五十多也没人怀疑。

老人看到孙媳妇依然是梁好运,长舒一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转向院内,“跃华,放鞭炮。”

“来了,来了。”

没容梁好运看清长相,一个男人就提着鞭炮往远处跑。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预示着新人进门,三三两两挤在一起说话的亲戚邻居全被吸引过来,跟那天她和张跃民中了桑塔纳有一拼。

这等阵仗,梁好运何曾见过,不由地露出一脸的警惕。

“瞧你们把人家闺女吓的。”从院里跑出的一位身形微胖的中年女人,甩出这么一句,没等梁好运跟她打招呼,女人就转身打开手里拎的布袋子朝东去,“都过来,都过来,吃糖,吃糖……”

恨不得把梁好运盯出花来的人们立即抛下她,齐齐跟着那个女人往东跑去。

梁好运不由得松一口气。

张跃民握着她的手,低声说:“别怕,咱们进去吧。”

“伞呢?”张爷爷问。

张跃民:“都来家了还打伞?这是哪儿的规矩。”

“你管哪来的。”

张爷爷家以前穷,买不起崭新的红伞,可没这些规矩。还不是前些日子去一个老战友家吃喜酒,瞧着人家这么讲究,虽然不知道为啥,也给张跃民弄了一把。都是当孙子的,不能人家孙子有,他孙子没。

张跃民被他这么一吼,连忙撑起伞,拉着梁好运进屋。

张爷爷下意识更进去,一想不对劲,又吼:“老村长呢?”

梁好运和张跃民不由自主地停下。

“来了,来了。”

一股浓浓的旱烟味儿从梁好运身边飘过,跟前多了一个老头,老头瞧着六十多岁,手里还拿着一杆老烟枪,烟枪上挂着一个沾满了烟油的烟袋,烟袋上面绣的字已被污渍脏的看不真切。

只见那老头咂一口烟袋嘴,吐出来就转过身,“这就是跃民那媳妇?这闺女长得,真俊。瞧瞧这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小嘴巴大眼睛——”

“赶紧开始!”张爷爷后退一步,眉头紧锁的吼他。

老头噎了一下,不大痛快:“你们家钟才响九下,这么急干啥?”

张跃民昨儿就跟他爷说了梁好运的事。报警由他和梁好运去,师专那边要劳烦他同学,最好由他同学开车载着校领导去梁好运她堂姐代课的学校,再载着领导一块去吕梁村。能跟警察撞一块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