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宇想起这些事,周六下午也没给父母打电话,直接回去跟他爸反映情况。
军队不插手地方上的事,赵爸又不能说,我儿子的同学被偷了,你们地方派出所能不能多派些人巡逻。所以赵爸也没办法。
赵新宇气得吃过中午饭就回学校。
公交站牌附近,赵新宇看到张跃民。
赵新宇下意识往张跃民四周看。
张跃民奇怪:“找什么?”
“今儿周末欸。你居然没在家陪嫂子?”赵新宇忍不住看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吗。
张跃民又想揍他:“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回学校去。”
赵新宇跟去张家。
张奶奶正给她的小猫吹毛,看到他来关上吹风机,“新宇冷不冷?炉子上有好运做的奶茶。”
“奶茶?”赵新宇稀奇,“哪儿呢?”
早几天突然降温,梁好运就买一个很小的炉子放堂屋,这样堂屋门敞开着,屋里也不会很冷。
炉子上什么都不烧也不行。他们烧开水的壶在厨房,梁好运就买两个小锅,一个煮汤,一个煮粥。
晚上睡觉前封炉子,弄点米和杂粮放炉子上就属于文火慢煨。第二天早上刚刚好。
白天就煮羊肉汤。
羊肉营养价值高,脂肪和胆固醇较少,很适合老年人。只是他们买的羊肉腥味有点重。煮一天张跃民就不许煮。
今儿周末,梁好运得闲,就用她的小炉子煮茶,然后加纯牛奶。牛奶买的好,奶茶很香。赵新宇本来试喝一口,味道不错直接倒一杯。
梁好运和两位老人都喝了,锅子很小,也就够一家四口喝粥的。赵新宇这么一搞,张跃民只得半杯。
张跃民把杯子递过去,也不说话,让赵新宇自个看着办。
赵新宇也是个小机灵鬼,立即分他一半。
“不错!”张跃民满意了。
赵新宇只想翻白眼,这么吝啬的男人,居然是他师兄。
“现在还没到三点,你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张跃民好奇。
赵新宇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吐槽,他爸没用。
张跃民捏住杯子的手轻微抖了一下,道:“你爸虽然说他不好插手,既然已经知道,就不可能装不知道。”
“什么意思?”赵新宇问。
张跃民:“找时机抱怨一下,或开会的时候提出来。”
“全国那个会议?”赵新宇皱眉,“早呢。”
张跃民道:“也只能这样。否则公安系统肯定觉得你爸多管闲事。”
“这——这怎么能是闲事?”
张跃民想想怎么说,“公安人手有限,小偷小摸的他们可以抓。流氓团伙还得从部队调人。听说好些人都有枪。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得多方协调。”
张爷爷赞同:“新宇你还小,不知道部队轻易不插手地方上的事。这事得打报告,开会研究,需不需要部队参与。单单摸排实际情况就得好些日子。”
赵新宇:“这么麻烦?”
“特殊情况快。”张跃民道:“可是流氓小偷强盗这种,就算弄出人命,也称不上特殊情况。”
赵新宇顺嘴问:“什么是特殊情况?”
“地震洪水之类的。”张跃民道。
赵新宇不禁说:“那这事没得比。”
“所以你爸说的没错,你小心些。”张跃民说完,自个反倒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张跃民把他们家的玻璃瓶敲碎,又趁着天还没黑,坐出租买几袋水泥。当晚弄几个电灯把院子照的灯火通明。
东边邻居在外面聊天,灯光透过敞开的门把外面照的很亮,邻居上门:“大晚上的干啥呢?”
张跃民道:“我师弟说咱们这边的小偷越来越多,我弄些玻璃渣安墙头上。”
“你们家不是养狗了?”邻居瞧着他边说边弄水泥糊玻璃渣,还是觉得没必要,“狗一叫大伙儿就知道了。”
张跃民笑道:“它又不是警犬,谁给它东西都吃,小偷要是扔块肉进来,它还咋叫。”
“这倒也是。抹点药,无声无息的。”邻居这么一说,自个也觉得不安,“跃民,你这个水泥在哪儿买的?”
张跃民:“出租车司机带我去的。”
“你是真有办法。”邻居乐了。
出租车司机多是百事通,别说水泥厂,火葬场他们也去过。
邻居道:“我明儿也得弄点。”
梁好运忍不住说:“其实把东西弄屋里,门从里面锁好就行了。”
“那你们家还搁墙头上安玻璃渣?”邻居问。
梁好运看一眼她的车:“我们家有这个。”
“汽车也偷?”邻居震惊。
梁好运:“火车上都敢明抢,偷算什么?”
邻居想到前些天那起抢/劫大案,听说公安局都塞满了。
“公安局干什么吃的?世道这么乱也不管管。”邻居忍不住抱怨。
张跃民心说,肉不割到自己身上不会痛。哪天轮到自己头上就老实了。
公安干警们还是低估了人性,认为除了丧心病狂的人,没人敢动执法人员。
张跃民村里长大,很清楚无知的人什么都干敢。
九四年的夏天临近,张跃华的女儿满月,张跃民得闲,本打算和梁好运带着爷爷奶奶回去。临出门张跃民的呼机响了。
每次呼机响,张跃民都说他导师找他。梁好运白天工作不在家,呼机晚上很少响,梁好运就以为他导师很少找她。
梁好运:“快去吧。肯定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