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运没打孩子,但没少吓唬孩子。
这两个月外面很凶险,梁好运不吓唬不行。可她的吓唬于俩孩子而言,好比脖子上架着一把宝剑。还不如揍一顿,给个痛快。
二丫头拉着爸爸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妈妈坏。”
张跃民闻言便知他媳妇没打孩子。否则肯定是说打哪儿了,哪哪还疼着。
“妈妈怎么坏了?”张跃民故意问。
大小子想一下:“妈妈不要我们见爸爸。妈妈不许我们出去玩儿。妈妈不让我们去公司。妈妈是天下最坏的妈妈。”
张跃民乐了:“儿子,再过几个月就六周岁了。再过几个月就上小学了。大孩子还告状,羞不羞啊?”
“不羞!”小孩说的理直气壮。
妹妹使劲点一下头,帮哥哥证明,妈妈就是那么坏。
“那我去打妈妈一顿,把妈妈打哭给你们报仇?”张跃民试探着问。
兄妹俩同时睁大眼睛。
张跃民挑眉:“不信?”
“爸爸敢打妈妈?”大小子不敢信。
二丫头摇头,“爸爸,你打不过妈妈的。”说完小脸上还是担忧。
这点张跃民料到了,因为在俩孩子眼中妈妈更厉害。可他没料到俩孩子直白地说出来。
张跃民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爸爸比妈妈高。”
“刘大宝比我高。”大小子说着还比划一下,“高这么多。”小半头,照样打不过他。
张跃民忍不住揉揉额角,“那你们说怎么办?”
“我们去游乐园,不让妈妈去。”大小子早想好了,“爸爸,也不要妈妈去溜冰场。让妈妈在家。”
张跃民:“就这样啊?”
二丫头觉得不够,“我们去吃好吃的,让妈妈在家吃,吃白米饭!”
“这个不错。”张跃民又不是真要跟梁好运反目,差不多就收,“那爸爸可以睡觉了吗?”
俩孩子躺下,异口同声:“我们陪爸爸。”
张跃民翻出手机给梁好运发条消息——看着点孩子。
果然不出张跃民所料,他睡着了,晚上睡得很好的小孩毫无睡意,可又不舍得叫醒爸爸,趴在爸爸身上玩一会儿,就趿拉着鞋往外跑。
张跃民包里很多脏衣服,梁好运正在给他洗,看着俩小孩要出去,让保姆拦住。
两个小孩气得学妈妈双手叉腰:“爸爸说可以出去!”
“爸爸说下周。”今儿周末,赶巧是六一儿童节,又是解封后第一个周末,外面肯定人挤人,热闹的地动山摇,“仗着爸爸回来,我收拾不了你们?”
小孩气得哼一声,去堂屋。到门口发现老人家不在,二丫头灵机一动,“妈妈,我去找太爷爷。”
“太爷爷巡逻去了,你去哪儿找?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别以为你是女孩子,拐子就不要你。现在拐子偷小孩不拘男女。因为他们把你们杀了论斤卖。”
小孩嘟着嘴:“又吓唬人!”
梁好运想说什么,电话响了,“接电话!”
“就不接,就不接!”二丫头抬起下巴,一脸的欠揍。
梁好运腾不出手来收拾她,“要是找爸爸的呢?”
小孩转身就往屋里跑。
梁好运气笑了,接着就听到小孩大声喊:“妈妈,兜兜哥哥。”
“爸爸在睡觉,妈妈在洗衣服,问哥哥什么事。”
“兜兜哥哥说,中午再打过来。”
梁好运估计他这段时间憋狠了,想过来玩一天,让张跃民去接他。至于中午再打来,应该是约下次。
衣服洗好,梁好运也没回,端的怕被他爷爷奶奶,或爸爸妈妈接到再训孩子。
“我去买菜。你俩在家里乖乖的。”梁好运指着俩小不点交代。
大小子眨一下眼睛:“我们想陪妈妈买菜。”
“我不想!”梁好运拒绝。
大小子退而求其次,“可以在门口玩一会儿吗?”
一直不让孩子出去也不行。这两个月梁好运有空,就看着他们在胡同里玩一会儿。
这条胡同里除了老人孩子就是上班族。出来进去的人,每天到家都会消毒。说起消毒,何大妈那次跟小卖部老板娘买消毒液回来的路上碰到几个街坊,跟街坊一说,张老师说的,消菌杀毒,还是得用消毒水。
大概张跃民的身份太能唬人,本就觉得白醋玄乎又贵的离谱的人立即改买消毒液。
话又说回来,胡同里的人安全,现在又解封了,梁好运道:“可以是可以,但不能出胡同。小王,在家看着他们。敢不听就把他俩绑起来,等我回来收拾他们。别喊张老师。”
两个小孩立马变脸,跟被激怒的小猫似的,恨不得朝梁好运脸上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