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写作业,下午溜冰场。周日上午学习,下午出去欣赏大自然的风光。
梁好运这样安排俩孩子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忙碌的时候想爸爸的时间也少了。
如此到十月下旬,梁好运的公司来了一批身着迷彩服的人。
这些人找梁好运的家困难,找好运食品公司,公交车直达公司门口。
在他们来之前梁好运收到赵新宇他叔叔手下团长的电话,给她的名单,哪几人愿意去大草原,哪几人愿意去蔬菜公司,哪个乐意给她当司机。
当司机兼保镖的那位最为年轻,今年不过二十五周岁。要不是学历太低——初中毕业。这次裁军也没他。
他学历低也不是因为不好好学,而是家里太穷,上高中要翻两座山,还没生活费。因为没出过大山,怕被骗,不敢外出务工,他们村村支书可怜孩子被家庭拖累,就给他争取一个入伍名额。
梁好运到部队招人,他想给梁好运当司机,就是因为高薪。有了钱,他们家所面临的很多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人有所图,那人便可用。
梁好运从团长那里了解到他的情况,也没考虑,其他人安排下去就带着那个名叫冯长男的退伍兵回家。
开车的自然是梁好运,因为这位小冯同志不知道路。
梁好运今儿开的是张跃民的车,外面看跟部队吉普差不多,小冯同志坐进去才意识到差别很大,说不上来的高大上。
小冯同志很局促,一路上屏住呼吸,像是怕污染了这不知道多少万的豪车。
一个人到了陌生环境,不需要梁好运说什么,因为一个词就有可能刺激到他。
梁好运专心致志地开车,仿佛没注意到小冯同志不安的搓手,搓膝盖的模样,等到胡同口,小冯同志反而放松下来。
梁好运不再出去,就把车开院里。
小冯同志下车,梁好运就喊小孙,带他挑房间。
小孙年龄小,不稳重,蹦蹦跳跳过来就问:“你就是大姐说的那位军人同志?”睁大眼睛打量他。
小冯刚从“和尚堆”里出来,几年没跟年轻女子打过交道,小孙上前,小冯同志吓得后退,“你,女士怎么称呼?”
小孙乐了:“还女士?叫我小孙就行了。我是大姐家的保姆。”看到小王拿着菜盆出来薅菜,“那个小王,也比你小,也是大姐家的保姆。”
小冯同志以为家里就他一个外人,闻言惊得目瞪口呆,俩保姆?不愧是大老板。
“快点,我等一下得做饭。”
小冯赶忙拎着行李跟上。
小孙推开南边的房间:“这边的两间房虽然有太阳,不过我不建议你住这边。太吵了。晚上十一点有人出来,早上五点也有人聊天。睡不好。”指着东边,“那边虽然跟厨房挨着,但跟外面的胡同口隔了两间,关上门啥也听不见。”
小冯想说,我们演习的时候,在敌人枪口下都能睡着,不碍事。
想了想小孙一片好心,就选东边的房间。
水泥地,衣柜、崭新的木板床,床上还有软软的床垫,洗脸盆、毛巾、牙刷牙膏都是新的,小冯又涨了见识,小声问小孙:“梁总还给准备这些?”
“每个房间都有。不是单单为你准备的。”小孙指着西厢房最中间那间:“那个是客房,给老板的外甥准备的,虽然现在没人住,里面该有的也都有。”
小冯:“大老板家就是讲究。”
“是大姐家讲究。”小孙小声说:“偷偷告诉你,小王姐以前在人家家当保姆,都不许跟雇主同桌用餐。大姐家没这个讲究。不过有一点,每年都得体检,保证身体没病。钱大姐出。”
小冯张口结舌,实乃这个待遇太出乎他预料。
“我有几个战友在梁总公司,也,跟我一样?”
小孙:“公司员工跟员工一个待遇。家是家。你的工资是大姐个人发,又不从公司走账。”
小冯明白了,“我是梁总私人司机兼私人保镖。”
小孙拍拍他的肩膀,明明比人家小好几岁,却像个大姐大似的:“孺子可教。”
“你休息一下。我快做好了来找你,带你去浴室洗漱一下,然后开饭。”小孙说完就出去。
梁好运给她使个眼色。
小孙比划个“搞定”的手势,就去杀鱼。
家里俩孩子正长身体,晚饭一直是有荤有素。有因为人多,即便菜用盆装,也有四个菜。
小冯又被两荤两素惊着了,看小孙。
小孙压低声音:“这菜还是少的呢。张老师不在家,张老师讲究,在家至少六个菜。”
“那个张老师呢?”
小孙:“大学封闭式教学,别问。大姐也不知道教什么。”
张跃民在小冯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因为在他们部队只要涉及到“封闭”俩字,那都是高端人才干的活儿。
梁好运对员工就一个要求,尽职尽责。这点对小冯同志不难,俩孩子虽然调皮,但梁好运和张跃民从未给他们灌输过高人一等的思想,小冯虽为司机,在俩孩子心中就是新来的叔叔。张爷爷更不会刁难他,以至于小冯在张家一周就融入这个家。
寒冬腊月,大雪纷纷,大小子和二丫头学校放假,闲下来很想很想爸爸,心情非常不好,一天恨不得闹三次,小冯要拉着他俩在门口滑雪也哄不好的时候,张跃民回来了。
张跃民回来这天正好腊八,胡同里弥漫着腊八粥的味道,小孩子们在显摆,彼此家里的腊八粥好。
大小子和二丫头依然打不起精神,看到突然而至的人,俩孩子瞬间满血复活,大喊:“爸爸!”
身材高大的男人身着黑色长款大衣,背头上点点雪花,脖子上围着一个纯黑的围巾,戴着黑色皮手套,拉着很大的行李箱,不急不慢的朝他们走来。
小冯忍不住眨眨眼,仿佛看到了电影里的特工人物,微微张口,难以置信:“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