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梁晚秋也说得很少。
她的同学也是这样,都不擅长表达。
读高中时候,有一年母亲节,班上同学在说这事,很多人打了电话给自己妈妈。
有个女生朝着那边的妈妈大声喊了一句:“妈妈,我爱你。”
那头的女人说:“宝贝,妈妈也爱你。”
梁晚秋现在都记得,这句话震惊了她很久很久,然后,她发现,班上那么多女孩子,除了那个女孩说了妈妈,我爱你,其他的女孩,包括她,都是,妈妈,母亲节快乐。
没有人说妈妈我爱你,心里是爱妈妈的,可是说不出口。
后来的每一个母亲节,梁晚秋也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就算在微信上和妈妈聊天时,她可以打字出来,但她从没说出来过。
她看了看薄烟烟涂抹药膏的那只小手,又抬了抬眼皮,那句我给你吹吹,到了嘴边了,还是没有说出来,总觉得好肉麻。
薄烟烟吸了吸鼻子,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在梁晚秋放下她的手后,把药膏收好了,放回医药箱里。
她跟了过去,可怜巴巴伸着自己那只手。
梁晚秋把医药箱放回原处了,她回头,看到站在她后面快要哭的小姑娘。
“还疼吗?”她问:“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疼。”薄烟烟用左手指了一下右手手心:“可疼了,要姐姐呼呼才能好?”
梁晚秋愣住,她捧着薄烟烟那只手,快要放到唇边了,又抬了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