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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嘉醒来的时候,原本微亮的天空已经一片晴朗。
他揉着脑袋坐起来,死死地闭着眼睛。
刚刚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是梦吧。
“少爷……少爷节哀。”是宁伯的声音。
节哀?什么节哀?发生了什么……
侍雨川看着凌晨认识的时候还很嚣张的少年现在像一只蔫了的鹌鹑一样,睁开眼之后就默默地开始哭,他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哎……这事就比较复杂了。】
“我很抱歉。”侍雨川犹豫着蹲下,尝试安慰苏嘉,他知道这种话对于痛失亲人的少年来说没有什么用处,可事情已经发生,他能做的有限。
没成想萎靡的少年只是看着满目血色摇了摇头。
“雀是猎手也是猎物,什么时候被吃掉都不奇怪……与你无关。”说完他淡淡对着身边的宁伯道:“你把这里收拾一下。”语气平稳哪有半分刚刚愕然的样子。
【啊这?怎么感觉这两兄弟水有点深?他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他哥?真是复杂的人类情感呢。】系统将苏嘉的表现归咎于人类矛盾的感情。
侍雨川站在一旁,看着少年走过客厅,眼里酝酿了汹涌的情绪最后压了下去,走向二楼。
一旁的宁伯打完电话,解释起来:“您可能不太了解雀。”
“雀处于社会中层,可这几年大少爷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们几乎已经触摸到了雀与鹰的边缘,二少爷劝过几次,但都没什么用,所以今天的事情我们其实早有准备。”
【他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鹰和雀的身份就决定了人在社会中的上限吗?】系统难以理解。
“苏家早就被几只鹰盯上了,有些事情已经不是雀该做的了,这是规则。”
“只是没想到一切会来的这么快。”
苏家违背了往生市的规则,早已被霸占了上流社会的鹰群视为眼中钉。
【好吧,他把温当成是对家派来的了。】
侍雨川叹气,没有再说什么,走到了温的尸体前,扯下对方脖子上挂的金属牌,拿在手中看了一下。
一寸长的金属牌,正面写了一个数字0,反面画了一个鹰头。
【小白毛好像说了这个温不是一般的鹰,那么他的身份牌我们要留着吗?】
“留着,就当做战利品。”侍雨川想也没想,就将金属牌装进了口袋。
他刚刚杀了温,也算是坐实了自己隼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迎来观察他的鹰所带来的更猛烈的报复,但暂时应该安全。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屏蔽精神压制的方法,就算找不到也要做出一定地威慑行为,让对方惧怕从而不敢下手。
“宁伯,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正在收拾宁伯一愣,点点头,“您说。”
“你知道往生市第一中学吗?应该是高中。”
“是的,曾经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您问这个干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宁伯无法判断侍雨川是雀还是隼,可这不妨碍他对这个人毕恭毕敬。
能杀鹰的人,大概不会是雀。
“如果没有您今天的帮助,恐怕不止是大少爷,我和二少爷也难以逃脱,所以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侍雨川点点头,没有跟宁伯客气,“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进入一高。”
……
宁伯大概是打理惯了这些事,侍雨川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新的手机和新的身份证件。
他坐在苏家已经被收拾好的客厅,皱眉看着手中的证件。
【姓名:侍雨川】
【身份:美术老师(临时)】
【地址:长生区第一大街129号】
身份牌的最上方印着往生市第一中学的字样。
【不对啊川川,长生区是哪里?我们的任务地点显示的是林渊区。】
那头宁伯已经说起了地址的问题,“一中有两个校区,你之前说的林渊区校区是已经废了老校区,都废了快十年了,现在的孩子基本都在新校区里。”
【……得嘞,整半天又是个鬼校,就知道这个垃圾游戏不会给咱们安排什么阳间地方。】
侍雨川点点头,没有再要多要求什么,既然老校区被废了,现在让宁伯去办理老校区的手续恐怕也是来不及的。
他将口袋里属于温的身份牌拿了出来递给宁伯。
“如果还有鹰来找你们麻烦,这个应该可以拖延一点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温的身份足够特殊,那么普通的鹰对此应该也有忌惮。
苏嘉哥哥的死他没有耿耿于怀,但也没法就这样坦然地认为这个人就该因自己而死,留下铁牌也仅仅是情报不足的当下唯一能给苏嘉做的事。
“唉?……好……好的!”宁伯没想到面前实力强劲的年轻人竟然会留下什么东西,他在无条件帮助侍雨川时也仅仅是抱着以后不要交恶的心态。
“您是隼吗?”他忐忑地问了一句。
如果不是隼,怎么可能杀掉温,还没有再伤害他和少爷。
“你说呢?”侍雨川没有正面回答,他不确定白湮离开后的苏宅是否安全,鹰的监视能够跟到哪里他有些好奇。
……
离开苏宅的时候已是傍晚,原本晴朗的天空飘起了小雨,空气也变的有些潮湿。
侍雨川在街上转了一圈,除了目前已开地图的部分,他再也没法去其他场景,甚至于刚刚已经离开的苏宅,也在他走出范围后被一股力量隔绝开。
【妈的,感情这个破游戏是不把咱们逼到鬼校不罢休了啊!】系统有些生气,他之前记录的东西也仅仅成了几行文字照片,宿主不能抵达的话就完全没有用了。
对此侍雨川接受良好,他已经习惯了游戏对他的针对……抽奖永远都是垃圾,副本永远都有意外。
“先去看看吧,试试这张证件能不能用。”
“说起来也不知道白湮现在怎么样了……他之前说什么来着?他能监控我吗?”
【好像是这么说的,观察?还有玩弄游戏规则……是这个吧?反正就挺中二的。】当时的记忆过于尴尬,系统不愿再回忆。
而侍雨川当时满脑子都想着吃饭,恶欲由于鹰的身份,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着精神力压制,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也井没有仔细听对方说了什么。
“希望他看得见我。”侍雨川深吸一口气,在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对着路旁的摄像头眯起眼睛挥了挥手。
“看得见吗?”他说。
……
同一时刻,圆桌大厅里,气氛格外的压抑。
祁界坐在最中央,上次开会时空着不少的椅子这次几乎要坐满了人。
瞥了眼空着的0号椅子,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温死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杜厉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问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雪茄盒与银剪刀。
“他的生意和掌管区域要怎么划分?林渊区虽然不是什么发达地区,但他一个人掌管全部,现在死了也该吐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