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环抱护胸,倪清咬紧嘴唇,痛苦的闭上眼睛。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和有暴力倾向的父亲比起来,就算母亲有躁郁症,她也只能依附她了,对吧?
哪怕是这样,偶尔,只是偶尔而已,她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和母亲同一阵线。
犹记得某个深夜,倪清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坐在古代的轿子里,好像要出嫁的新娘,身边抬轿子的侍从玩忽职守,以至于整个路途都颠簸的很。
醒来亦是深夜,倪清毛骨悚然的听见身后的低语。
“小点声,别把倪清搞醒。”向敏君说。
“知道了。几分钟就好。”倪政回答。
倪清几乎立刻明白他们在做什么,绷直了嘴角。
好、恶、心。为了要儿子,你们真的好、恶、心。
再后来,倪清升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在学校里交到了很要好的新朋友,女孩名叫李思雨。很巧,她也住在这个贫民窟,不巧,她有一位很爱她的父亲。
雨天,下学,李思雨的爸爸撑着伞来接她,那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一颦一笑都很温柔,看见李思雨躲在屋檐下的时候,他忍不住打趣她,“怎么这么可爱啊,这是谁家的女儿呀?”
李思雨也笑了,撒娇似的躲进父亲怀里,“当然是李均的女儿呀。”
他们坐上车,李思雨冲着倪清招手,“倪清拜拜。”
倪清没有回答,直到他们背影远去,才怔怔的回过神来,“……拜拜。”
那日她呆呆地等到晚上八点,班主任告诉她母亲有事,她的父亲形同虚设,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冒雨回家。
不同于李思雨的大大方方,“父亲”不知不觉成为倪清羞于启齿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