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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鹤奇怪地看向那一地的枯萎花瓣。在花瓣的中央,那个闯入的东西终于现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那是一只模样十分寻常的黑色甲壳虫一般的毒虫。它约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此刻这毒虫一动不动的腹部朝上,明显如同花树一般已经死去了。

这么大的一颗花树,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来看恐怕也是一颗等级不低的异植,竟然与这看着不起眼的毒虫同归于尽了。

而且这个梦境中的一切都非常的真实,真实到唐鹤能够看到这花树上每一片枯萎花瓣的纹路,能看到毒虫身上的每一片鳞甲。

他不自觉地注视着这毒虫,记住了它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在梦中他就是花树的原因,他莫名地知道在花树形成的废墟之中,在花瓣的掩映之下有一颗花树的种子。

在感知到种子的存在之后,唐鹤还知道了花树原本不能抵抗毒虫,它拼了命才留下了一颗种子,而这颗种子已经蕴含了对毒虫剧烈毒性的抗体。

如果这颗种子再度发芽,它就不会再害怕毒虫了。

唐鹤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天色刚刚亮起,光线朦朦胧胧从帐篷外钻进来。

他不知道在梦到花树之前的自己有没有做其他的梦,但梦中的花树和毒虫他还记得十分清楚。

这竟然是一个完整的梦境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一个这样的梦。

唐鹤盯着帐篷看了片刻,随后准备起来了。他的翅膀底下还搭着年余的蛋,而叶止已经不在身边,也不在帐篷里了。

唐鹤收拾好走出帐篷,果然叶止正在外面坐在火堆旁边。

叶止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说道:“起来了?”

明明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就该知道对方已经睡醒了,但人们还是会问:“睡醒了?”

这三个字不是真的问题,而像是一个打招呼的过程一般,像是“早上好”的更亲近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