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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沉下气,才道,“你可知,陛下已经去过安仁殿了?”

卢昭仪一听,手上的汤盅哐啷一下砸落在地,面上神色遽变,又惊又恼,又妒又怨,最后均隐没于眼底,化为两行清泪汩汩而下。

皇后面露怜悯之色,道,“妹妹,我知你心中苦。不过你且放心,听说陛下去安仁殿,其实是去问罪许美人,还罚了她一遭,明日便可见分晓。”

闻言,卢昭仪神色平淡许多,“多谢娘娘宽慰。而今我殿中的事儿也关不住了,恐怕这教导之事……”

皇后摆摆手,“你莫怕,有本宫在前,许美人即算得陛下回顾,也不过是得了乐贵妃的半点儿雨露罢了,不足挂齿。”

卢昭仪垂下的眸底闪过一抹冷色,心下冷哼,不以为然。

皇后继续道,“本宫还是后宫之主,她便大不过天去。该她的本份,一分不能少,否则岂不更助长了她那不守规矩的野性子,成何体统。我们都是陛下的女人,自也要为陛下看好这个家,家里自己的人事儿,自己私下处理了便罢,莫要惊动了出去,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卢昭仪垂首称是,已经没了初时的激动和妒愤。

皇后见状,倒多了几分欣慰,“本宫听闻,你已经修书家人在外寻得道大法师来驱邪,此事也是极有必要的。你放心,本宫会凑请陛下恩准,你们也不必遮掩,即时拿本宫之令将大师请入宫中,好生施法去邪便可。”

卢昭仪这方抬起头,面上终于拨云见日有了几分欣然,忙起身跪拜谢恩。接过白瑾递来的皇后令牌,便立即离开了。

白瑾看着那道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冷芒,回头又问皇后,“主子,要不要婢子再去提点这卢昭仪两句,只怕她……”

皇后低头抿着茶,“不必多此一举!连门儿都打开了,还不知如何办事,这么条蠢狗留着也是碍事儿。”

白瑾闻言笑出来,“娘娘英明。”

皇后只道,“莫高兴得太早,再多派些人去盯着安仁殿。这许依诺,本宫真是小瞧了她!原以为是一只打不出粮食的小耗子,没想到阴沟里咬人的本事还不小。”

白瑾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意,垂眸掩去了,忙道,“娘娘放心,婢子会让人盯好的。”

惊天一声吼

这日天未亮,屋外就传来乒里乓隆的声响。

许依诺尚在梦中,晓菊急吼吼地来伺候淑洗了。

她不耐在嘟哝了一句,“都闹鬼了,还学什么宫仪啊!”一个翻身躲开晓菊的手,继续蒙头睡。

晓菊无奈极了,又怕惹到主子的起床气,好声地劝说,“主子,闹鬼是咱们自己说的,咸池殿的人都没开口,我们也不能乱传的。还有,这事儿是皇后娘娘下的令,只要她没说停,就是下刀子,咱们也得去咸池殿报到的。主子,您乖乖的,就起了吧!”

许依诺顿时感觉就不好了。

起床后,梳妆时,她对着糊糊的铜镜更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

愤愤道,“慢着,今儿本宫要换个新妆!”

她拿起旁边的螺子黛,用小指抹了一块往脸上画,吓得晓菊大叫着攥住了她的手。一主一仆拉扯撕逼了半晌,正好孟婉清来了才止住了争执。

皇后抬了抬手,白瑾上前将人扶起,温言宽慰,又送上镇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