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昭仪看着许依诺得意洋洋离开,身后跟着一串赏赐,仿佛一只斗胜的公鸡,自己只能攥紧自己的衣袖。也不过是只野鸡,还以为真是什么凤凰了!
她咬牙质问父亲,“爹,我们真要受这女人挟制吗?她不过一介小小美人,凭什么?”
要她一个二品昭仪屈居一个四品美人之下,怎么教她甘心?!
卢勉劝道,“女儿,此只是一时之计。这许美人也心知肚明。今日承元殿之事,让为父也想明白了,皇后心胸太狭,不值托付啊!”
卢昭仪想到每次见皇后,背心都要惊出层层冷汗,那种踩在钢丝上的感觉有时候比面对皇帝还要恐惧,是一种防不甚防、如毒蛇般的阴狠,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大家都盯着那个最高的位置,你们说,那个位置的人是不是最危险的?为了保障他们自己的安全,对他来说最好的法子不就是看下面的争得你死我活,即便宜了她,又除掉了碍眼之人。”
“对那个人来说,直接威胁到她权势地位的不过贵妃一人。若她许诺你我去斗倒了贵妃,便许我们以贵妃之位,你我便信以为真为她办事儿。事成之后,她焉能容下又一个在她榻边酣睡之人?”
“你们以为,这个人有那等容人之量?贵妃尚有陛下保护,还能时不时地中个毒受个刺杀啥的。你我在后宫又有何依峙?家族的力量吗?能大得过人家的摄政王老爹?皇帝的宠爱吗?贵妃若是死了,你我若牵涉其中,她不若趁此机会借着皇帝的手把我们除了干净,一了百了。何以还会真的保全咱们?”
“那两个巫师能保住性命,不过是她怕皇帝起疑她杀人灭口,为了保持仁义慈德的中宫形象,也为了安抚皇帝近来情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罢了。要不回头你们瞧瞧,那两位巫师安能活着离开京城?”
“只要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都不能算赢家。不成朋友,也比多个敌人好,不是么?”
这是许依诺说服卢家父女的原话。
在许依诺看来,若卢家父女不来找她的话,她就必须想法子把匕首拿出去,为自己保驾了。若他们找来,便说明卢家与皇后的联盟并不怎么牢靠,趁机拉拢或者摆明了利害互不进犯,都比斗得你死我活的好。自己在宫里即无眼线,也无依靠,只能采取这种利益平衡的方式自保。
这不,一个小时谈话,赚了快一千点。
看来以后得时时去咸池殿请个安啥的,嘿嘿嘿嘿。
彼时,咸池殿众人迎回了主子,却忽感一股凉意由背而生,众人哆嗦着暗惊,这邪祟还没走嘛,还要闹到几时啊?!qaq~~~~~~
……
借着受惊之名,许依诺告了几日假,不用去承元殿请安。
但御膳房的“面壁”还得继续,睡饱了的姑娘每天坐着肩舆去帝宫,别提有多悠哉了。
开始时,行到帝宫和后宫交界的那扇乾坤门前,还能听到一些宫人在碎嘴议论。说的大多不是好听话,什么堂堂帝妃沦为最下贱的厨子,整日油泥垢面体面尽失;还有说什么被御膳房的大厨师当小工使唤,处境颇惨;更有夸张的,直说许依诺是去负责倒馊水的,比之掖庭的夜壶君还要惨上几倍。
至于这话是从哪张嘴传出来的,许依诺在第三日刻意掐了个特殊时间,悄悄走着去摸到了八卦现场。
白瑾顶着一张污肿都没消的脸,站在人群里口沫横飞地叨逼叨,“御膳房的那位掌事公公可是咱们宫里出了名的锱铢必较,落他手里是绝没好下场的。好多去过的小宫女,都哭着求调位子呢!”
“这都立夏了,御膳房那温度别提有多高了,进去提一回饭,出来都是一身腻子。要是在里面待上大半日,不得一身臭死才怪。”
“啧啧啧,这,这也太惨了吧?好歹是陛下的妃子呢!”
纵有一两声儿疑惑,也立马被一群拥护者掩了去。
许依诺看着一屋子人,顿时兴奋得头皮都麻了,进去前还特意数了数,“二十八,哎,还差两个,再来两个啊!”
旁边跟着晓菊和小李子从最开始的疑惑,到现在已经见惯不怪的一脸便秘。唉,他们家娘娘为啥总喜欢怼人呢?怼就怼吧,还忒喜欢人越多越好,一点儿不怕自己一张嘴怼不怼得动那么多张嘴。
今儿运气好,很快又有两个具备喵星人特质的小太监钻了进来。
卢昭仪看着许依诺得意洋洋离开,身后跟着一串赏赐,仿佛一只斗胜的公鸡,自己只能攥紧自己的衣袖。也不过是只野鸡,还以为真是什么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