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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说的全是事实,在场就是白家自己也知道是欲加之罪,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

海宝夫人也越众而出,“但老生没记错的话,每次闹邪祟,许美人都在现场,这又如何解释?”

许依诺早想好了这一茬儿,“这可不一定。也许有本宫不在场的,但有人没说出来啊?若真是全都与我有关,那皇后和陛下早就把我关起来除魔了。而且,在臣妾之前,宫里早就有邪祟的传说了。那咸池殿也是空置了好些年,听说常有宫人听到殿中哭笑声呢!卢昭仪,你住在那殿里,你爹还帮你改了风水的,你比我更清楚,对不对?”

卢昭仪又被提出来,气得狠瞪许依诺一眼,只得拒实以告。她是不想跟白家人正面刚,但在这事儿上,她也很无辜啊!

白雪萝冷冷刮过卢昭仪,心下早知知这女人是个墙头草,两头想讨好,根本不值得信任。

“再说了,也不是只有我出现才闹的邪祟。卢昭仪和钟昭媛早前跟皇后娘娘往来甚密,我听说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位白瑾姑姑,也曾中过邪祟。莫不是,这邪祟其实来自承元殿,才传到……”

“胡说!”白雪萝气得浑身发抖,反驳,“既然如此,你也到我承元殿请过安,还跟他们两人有过往来,为何没有中邪?还有其他妃嫔,为何也没有中邪,偏偏现在与你有嫌隙的都中了邪?”

许依诺一脸懵懂,“娘娘,您想想清楚,这话可不对啊!郡首夫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我跟她有什么龃龉?只有你和海宝夫人从头到尾一直陪着夫人的呀?”

正在憋笑的白珂表情一僵,看向妹妹,眼底也浮起了明显的猜疑。

许依诺见状,心下高兴极了,继续唱作俱佳道,“还有啊,你们说我不中邪,很奇怪,其实我之前也挺奇怪的。我也害怕呀,我也要找原因啊。故而我找了又找,终于找到个原因,还在卢昭仪身上实验成功了。”

卢昭仪惊讶,“许美人,你在说什么,什么时候在我,实验,什么东西?”心里骂了一轮,这臭女人干嘛又托上她啊,早知道就不帮她了。

就见许依诺突然从腰间抽下一物,正是寻常女子都会佩戴的香囊,时值夏日,蚊虫多,几乎人人都会随身一两个。但她打开抽绳,拿出的却是一块碧绿透水的小玉佛,不过巴掌大,还结了一个五彩穗子。

有人一看那穗子,就叫了出来,“啊,那是大昭寺的五彩福穗子。”

许依诺给了那个报名人一个赞扬的眼神,“没错。这是我娘打小就从大昭寺正和法师那里求来的玉佛,经正和法师亲自开了光的宝物。自有避邪祛魔之能!”

小三与正室之争

“开始我也不太信,后来我娘来宫中探望,我便托她再帮我求些来,送了一个五彩穗子给卢昭仪。”

话到此,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卢昭仪。她方才惊悟,低头去看正挂在自己腰间与服饰不太搭的那个五彩穗子。事实上,她初时根本不想带这玩艺儿,但出行前许依诺的人特地来提醒,她才不情不愿地让婢子回宫将之拿来结上了身。之前在路上时,三小嫔还不时朝她身上瞄,不知在嘀咕什么她心里就不舒坦。没想到现在……

“卢昭仪,你想想,是不是从你戴上这个五彩穗子之后,就没有再被邪祟骚扰过了?”

卢昭仪面上却一浮出几分惊讶,以手拢鬓故做几分娇羞,“许美人你不提,我都快把这事儿忘了。最近我们咸池殿一切安好,前不久才让太医请了平安脉,连夜里发恶梦的臆症都除了。”

却腹诽着,这当然不是什么五彩穗子的功劳,完全是许依诺送她那些神药给养出来的。

但卢昭仪的案例极具说服力,当时闹得全宫皆知,还请了巫师来宫内驱邪都未成。最后却不知怎么不了了之了,原来“真相”在这里啊!

这下卢昭仪亲自背书做证,让其他嫔妃们恍然大悟,纷纷议论,她们早前聚会玩棋牌游戏时,安仁殿太小,后来转台去了咸池殿,就没有出现任何邪祟的事儿,遂一个个都向许依诺投注欣慰庆幸之色,还蹭到卢昭仪身边细看五彩穗子,她一下成了众人关注的幸运儿,有些受宠若惊。

白家女人哪肯罢休,仍是口迳一致维护海宝夫人的说辞。跟许依诺这方硬怼起来,许夫人自是帮着女儿的,带着一众要好的官夫人全力支持女儿,白钺更不允许白家女人如此抵毁许依诺,站在最前方相护,让几次想要上前拿人的龙虎军也不敢轻易下手。

一时间现场僵持不下,玉太后看着心下冷笑,终于又发了话,“以哀家来看,眼下尚不是讨论孰是孰非的当口,陛下已经上楼检阅百军,城下百姓亦翘首期盼着一睹官家圣颜。皇后当以大局为重,搅缠于这等邪祟之中成何体统。还不速速上楼,伴君驾左右,方才是你应该待的位置。”

这话的意思,就差明说“你都嫁到我皇家了,是我皇家媳妇,把媳妇的责任放一边老围着婆家转悠像什么话”。明摆着有离间白家母女、姐妹关系。

一时,白雪萝本还想挑许依诺的毛病,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毕竟,她说的全是事实,在场就是白家自己也知道是欲加之罪,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