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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向阳守在澡堂门口,等了好久才见林青禾出来。一见到人他就迫不及待快步上前。

“累了不?站了这么久,脚酸不酸?”

卢向阳知道,自个媳妇有时候就有些小矫情,像是这个洗澡。她指定是觉得这几天都是岳母给她擦洗的不干净,才和他撒着娇非得上澡堂子来。

看,青禾那张小脸都在热气的蒸腾下变得红彤彤的。露出衣领外的锁国也有也被搓红的印子。

“酸!”林青禾可怜兮兮地对上卢向阳的眼睛,一副走不动道的表情。

“那还不是你该的,都出来好几拨人了,你还在里头。”

“哎呀,哎呀。我脚好酸,走不了了。”林青禾当做没听见卢向阳的话,暗示他背她的意思很明显。

“反正我是病人,我走不了了,爱人背背我,纠察队也不能说我是耍流氓。”

卢向阳被她逗笑了,认命地蹲下,等着他的小媳妇趴上来。

林青禾趴在卢向阳的背上。

接近晚上十点,路上几乎没有人。只有朦胧的夜灯混着皎洁的月色,半明不亮地照着脚下。路旁的草丛里传来的蛐蛐声和枝头上的知了声交替合奏。一阵夜风挟着夏天独有的青草香而来,不冷,但也使林青禾搂紧了卢向阳的脖子。

林青禾抬头,瞅了瞅夜空高挂的那轮月亮。不久前的晚上她也在唐县的废墟上,看过同样的月亮。

有那个没了爹妈被她抱在怀里和她一起看月亮的小朋友;有月光下刚被救出来就惦记亲人好不好的女同志;还有她在洞里碰上余震隔着无数块石头的缝隙看到的零丁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