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看着她进了厨房,明明还是先前的那副模样,他却感觉她像换了个人。
眼里没有了卑怯,顾盼间光华流转,看一回是惊艳,看两回便耐人细细地寻味起来,而她的体态又是粗布衣裳遮不住的丰盈,蛮横起来直叫人不敢招惹。
而他偏偏要惹。
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三味书院上的第一堂课,是习字课。
堂上二十二位学童,皆是慕名前来拜师的,据说,卫殊当年科考本应位列三甲第一,主考官对他的文风十分激赏,私以为是友人所作,避嫌地把他判作了第二,奈何他才华横溢,诗书绘画样样堪称一绝,才名远超状元之上,备受文儒才子的推崇,方才扬名立外。
卫殊从不废话,一上来就让学童写一遍《三字经》,他要看一下他们的文字功底。
学童们都想在先生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铺纸研磨,毛笔字写得格外地卖力。
卫殊也没闲着,从后面一个个地往前看,走到钱团子身后,见他半天没动笔,而是把毛笔放在嘴里舔个没完,他冷眼瞧着那个圆脑袋道:“干什么?”
钱团子回头干笑了两声,“润笔。”
卫殊喝斥了一声,“起来,到后面站着写。”
钱团子作为开学第一堂课第一个被罚站的学童,站在后面,万分期许地看着卫殊,等着他罚下第二个倒霉蛋。
卫殊没让他等太久。
他从年年身边经过,瞧了眼纸上的狗爬字,上手就抽掉了年年的毛笔,“拿笔太轻,字写得飘然欲坠,到后面站着。”
学童们竖起的尖尖耳一下收拢回来,纷纷将手上的毛笔拿得死紧。
卫殊没再去抽他们的笔,他只是顺手拿走了桌上的纸,又一个学童遭殃了,“纸张都压不平,难怪你的字写得东倒西歪,到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