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卸了底气,他俨然松了口,神色也不似先前那般紧绷。

楚兰枝把手放下来,穿堂风一吹,她冷得缩了缩肩膀,“严父也不一定出得了孝子。“

卫殊见她还在嘴硬,狠了声道:“行,我不管,以后你管,我看你能教出个什么样来。”

“我一妇道人家,大字不识一个,亏你还是进士出身,你不教谁教?”楚兰枝怕他像上次那样撂担子,不让他们几个进学堂,死活不答应道:“他们没学好,不会做人,不是先生的错,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好,你要罚就罚我,拿那两个孩子出什么气。”

她见年年都快冻僵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催着苏团子道:“带他进屋,回炕上躺着。”

年年不干,杵在那里没动,执拗地说着:“娘亲不走,我也不走。”

楚兰枝一掌拍晕了他的脑袋,命了苏世卿道:“带他回屋。”

苏团子不敢不从,当着卫殊的面,他一手拢着年年,一手牵着岁岁往西厢房走去。

楚兰枝看着他们走进屋里,这才稍稍宽了心,她挑眼看向卫殊,“绑哪棵树上?”

卫殊冷冷地瞧着她。

楚兰枝意会地点了点头,“自己找是么?“

说完,她环视了一圈院子,踏着积雪,朝着一株乔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

卫殊看着她找了个背风的角落,怕树上的积雪落下来砸进她的脖子里,她一脚踢向了树干,积雪纷纷落下,把树上的雪抖得差不多后,她才躲到树干后面避风,他偏回头,原先还气不可遏地无处发泄,一下就给气笑了。

他把灯扔进了雪堆里,烛火熄灭,青烟散在了风里。

卫殊一步步地朝她走了过去,边走边解下棉袍,在她跟前站定,大手一挥就将锦袍披在她身上,拢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