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曲着脖子,一点点地直起身子,最后挺直腰板站起来时,岁岁一下升到了比所有人都高的位置,她惊喜地看到了青稚在舞霓裳,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舞姿,让围观的男客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青姑娘的水袖舞得跟个仙女似的,好好看!”
苏团子稳稳地托住她,“嗯”了一声。
“她要摘面纱了,摘了摘了,天呐,美死人了!”岁岁激动地叫嚷起来,“苏乞儿,你听这砸银子的声音,你听听,就跟不要钱似地死命砸!”
苏团子在一片嘈杂声里,只辨得清碎银砸进铜盘里的脆响,和岁岁激动得叫喳喳的声音。
忽而间环在他额头上的小手一紧,紧接而起的一道“爹爹”惊得苏团子下意识地向后张望,生怕师娘闻声而来!
“岁岁,你看见什么了?”苏团子紧了声音问她。
“爹爹,”岁岁尤在呆滞中,瞥见卫殊望了过来,她抱住苏团子的头伏低了身子,埋头在他颈侧道,“他看过来了。”
苏团子急着说道:“岁岁,别让师娘知道这个事。”
岁岁:“瞒着?”
苏团子冲她点了点头,“瞒着。”
“那我娘呢?”岁岁见爹爹没再往这边看,直起身子到处搜寻着娘亲的身影,“娘亲去哪儿了?”
楚兰枝见苏团子把岁岁扛上肩头,挤进人群里看热闹,她便退到身后远远地看着他们。
起初她听着歌舞声微微有些犯困,后来银子砸盘的声音响成一片,她便挤进人潮里,透过人缝看见铜盘里落满了银子,还有人不断地往盘子里抛洒碎银,“青稚”的名字响彻了整个花厅,她站在了原地,望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心动不已。
卫殊莫名地听见有人唤了声“爹爹”,花厅里人声鼎沸,他怕是错听了什么,可那声音太过于熟悉,那种一击即中的宿命感,让他一次次地抬头向着二楼望去,说不清寻的是什么,却非得寻到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