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团子看着老夫子在下个弯口即将背过身去,他嘴里念着数道:“三、二、一,坐!”
一排人听令地捞过头顶上的书,齐齐瘫坐在地上,只有苏团子身姿笔挺地贴墙站着,不动如松。
钱团子盯着老夫子的背影,时刻警惕着何时叫大伙儿站起来,“要不是老夫子是师娘找来的,我一早就把他气走了。”
年年也颇有怨言,“我回去就跟娘亲说老夫子教得没爹爹好,让她把爹爹给换回来,”说着他瞧了眼蹲在墙根处的岁岁,“妹妹,一起?”
岁岁蹲在墙根,打着哈欠点了点头,老夫子上的是什么礼仪课,明明是催眠课,她实在是受不住了。
“起!”钱团子这一声喊没个三二一做前奏,惊起了一排的慌乱,好在大伙儿顶着书本站了起来,没一个落入老夫子的眼里。
就在一排人缓出一口气后,老夫子踱步走了回来,慢悠悠地晃到了他们面前。
学童们敛声静气地看着他从头走到尾,须臾后,老夫子手里拿着一面小铜镜,反着刺眼的日光,晃瞎了他们的狗眼。
“除了苏世卿,都给我把手拿出来,敢跟我老头子耍花样,有你们好看的。”
学童们一个个伸出了手,老夫子拿出戒尺,“啪啪啪”地一路打下去,听得人心凉了半截。
岁岁从没被戒尺打过,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老夫子拿着戒尺走到她面前,呵斥了一声,“手拿出来。”
岁岁吓得把手直接缩回了广袖里。
苏团子站在她边上,抓住她的掌心,把她的手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