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给谁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公子,人都没我胸口高,下笔犹如神助,那草书裹挟着一股流莽之势,将许隽的文风章法打得支离破碎。”
苏世卿听着他吹,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那方砚台,“你落在了桌上。”
李扬见他这态度就来气,他将包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拿出来,说了他道:“看见我落下了砚台,也不知道给我送到笔墨斋去,拐个街口就到,误得了你多少时间?”
“张嘴就能借来的东西,何须我再跑一趟。”
李扬从包里掏出一方砚台来,怔了怔,犯难地说:“糟糕,拿了人家的砚台忘了还。”
苏世卿瞥了眼那方砚台,立即坐起身子,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个没完,“你刚说是谁赢了许隽?”
“那小公子没有自保家门,他连赢两局,光草书和行书就卖出了一百两银子,另外那个好像是他哥,比试作画,和金明焕打了个平局,可惜了那副画没画完,只卖了二十两银子。”
李扬总是这样兜不住话,别人问一句,他能答十句。
苏世卿在砚台的一角找到了那个刻印得小小的“年”字,他断定这就是年年的砚台无疑!
“是不是还有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陪在左右?”
李扬见他起身穿衣,惊讶地跟在他身后,“你怎会知晓得这么清楚?”
苏世卿挑出一件青衫,拢着广袖穿在了身上,他振了振衣襟道:“我认识他们。”
“这缘分也真是巧了,”李扬拿起那方砚台,要跟着他一起出去,“那胖子拢着个麻袋装银子,我出门时那瘦子还在和掌柜讨要砚台和油烟墨,赶紧地,现在去兴许他们还没出门。”
苏世卿把脚拢进鞋里,眉眼舒缓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