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傅没出声,她低眼瞧着地面,又继续说道:
“妇人本不该妄议朝政,若非此事关系到许卫两家的兴荣,我也不会和太傅多说此话。太子已倒,誉王就是储君,当今之朝势,分为两派,一是以我家郎君为首的临安派系,火速上升为新贵,二是以太傅为核心的京师门生,出身勋贵,势力盘踞在京师的每一处角落,若两家联姻,誉王会作何想?”
许太傅精明地笑道:“夫人过誉,我已辞退高位,别人唤我一声太傅,那是给我老头子几分薄面,我怎能当了真去,还拿自己当那个位高权重的太傅不成?”
“要是誉王请太傅出山,太傅会作何选择?“
楚兰枝这话说到了许太傅的心坎上。
“誉王为何会请老夫出山,夫人莫要拿老夫开玩笑了。”
这太极推来攘去的,越打越上手。
“我家郎君外抵突厥,内平战乱,如今的权势滔天,朝廷上除了太傅,无人能压住其锋芒,誉王势必会请太傅再次出山,”楚兰枝直言不讳地说着,“许隽初入仕途,仍需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一番后才能走至高位,而太傅定会复官为他铺垫好前路。”
“夫人想错了,我既已退位,就是乡野间的闲云野鹤,再不会涉足朝中的任何事情,”许太傅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看透一切地淡道:“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老了还能告老还乡,实乃万幸之事,老夫又何必涉险回到那朝堂里,夫人说是不是这个理?”
楚兰枝就是对卫殊说话,都没这么艰涩地开不了口。
太傅不愧为朝中老臣,任她怎么说都油盐不进、滴水不沾,一张嘴防得够死。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太傅给许隽找了卫家这门亲事,也算是给他在官场上铺了一些路子,只是不知,在太傅眼里,许隽将来官至何位才算是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