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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笑得开怀,好半晌才停了下来,道:“还是韵丫头好,我那孙子,跟个锯嘴葫芦似的,见了我就只会请安问好,半点不知同我说笑。”

“不过他那张脸随他爹,白白净净的,又常挂着笑,看上去温润如玉,挺能招女孩子喜欢的。之前骑马过街时,还有女孩子往他怀里扔鲜花荷包呢。不过你放心,他这人最是守礼,从来没有回应过。”

“他常言君子佩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人倒也修长挺拔,身子康健,抗起东西来毫不费力。又天天只知道公务,到了点便回府,虽严肃呆板来些,却也不用担心他会出去拈花惹草。”

陶芷韵听着这话,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在相亲?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奶奶便凑了过来,笑呵呵地道:“韵丫头,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你也不必害羞。实话说说,你觉得我这孙子如何啊?”

陶芷韵被她这番弄得脸颊微红,“奶奶,我同您孙子都还未见过面,仅凭这几句话,哪有什么深刻的理解?再说了,婚姻天定,顺其自然就好,不必主动寻觅。”何况老奶奶这些话实在有王婆卖瓜的嫌疑,话中的真实性有待商推。

“奶奶这是想要孙媳妇想得急了,所以病急乱投医到我身上了吧,”陶芷韵笑着打趣,又道:“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奶奶您不用这么急的。”

老奶奶连忙否认,“不是病急乱投医,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你做我的孙媳妇,就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我孙子。”

陶芷韵面露为难之色,不知该怎么回话。

“祖母。”一道清朗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在隔壁响了起来,然后,老奶奶口中那白白净净的孙子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老奶奶一下子卡壳,面上却强装着若无其事,道:“你怎么来了?”问完又带着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不会将她和韵丫头的对话全都听到了吧?

齐熠面如冠玉,唇边的笑一如既往地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但耳尖却是悄悄染上了一抹薄红,“祖母,我到了没一会,您便来了。”

今日休沐,他本想在府中陪祖母闲聊,谁知祖母一脸嫌弃地让他自己玩去,自己神神秘秘地拉着李婆婆进了房间。他练了一上午的剑,又看了会公文,这才来了这陶氏早茶店品尝叉烧包和其他茶点。没想到刚坐下来没多久,祖母便过来了,还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老奶奶悄悄倒吸一口凉气。这二楼的座位之间都是用盆盆茂密的修竹间隔开来,能挡住视线,但声音确却是挡不住的。齐熠又天天练剑,耳聪目明,岂不是将她们之间的对话全都听见了?

齐熠扫了一眼桌上那已被横扫一空的碟子,心知一定是祖母吃的,又看祖母此时紧张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耳尖的热度也稍降了些。“祖母,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想必陶店家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们便不要打扰了。”

老奶奶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衣领,耷拉着眉眼,乖乖地道:“对,时候是不早了。”语毕又依依不舍地道:“韵丫头,那我明天再来找你。”